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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选语录卷十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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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无生话。书寄衣。衣称善。

    会芙蓉楷禅师。公曰。与师相别几年。蓉曰。七年。公曰。学道来。参禅来。蓉曰。不打这鼓笛。公曰。恁么则空游山水。百无所能也。蓉曰。别来未久。善能高鉴。公大笑。

    公有辞世偈曰。无一可恋。无一可舍。太虚空中。之乎者也。将错就错。西方极乐。

    慈云慧禅师

    上堂。片月浸寒潭。微云满空碧。若于达道人。好个真消息。还有达道人么。微云穿过你髑髅。片月触著你鼻孔。珍重。

    黄龙祖心晦堂禅师

    居士吴敦夫。自谓多见知识。心地明净。偶阅邓隐峰传。见其倒卓化去。而衣亦顺身不褪。忽疑之。曰彼化之异故莫测。而衣亦顺之。何也。以问师。师曰。汝今衣顺垂于地。复疑之乎。曰无所疑也。师笑曰。此既无疑。则彼倒化衣亦顺体。何疑之有哉。敦夫言下开解。

    师过法昌遇禅师。遇问曰。承闻和尚造草堂。巳毕工否。师曰。巳毕工。曰几工。师曰。止用数百工。遇恚曰。大好草堂。师拊掌笑曰。且要天下人疑著。

    师于南公圆寂之日。作偈曰。昔人去时是今日。今日依前人不来。今既不来昔不往。白云流水空徘徊。谁云秤尺平。直中还有曲。谁云物理齐。种麻还得粟。可怜驰逐天下人。六六元来三十六。

    宝峰克文真净禅师

    师坐夏大沩。闻举僧问云门佛法如水中月是否。门曰。清波无透路。师乃领解。往见黄龙不契。却曰。我有好处。这老汉不识我。遂往香城见顺和尚。顺问甚处来。师曰。黄龙来。曰黄龙近日有何言句。师曰。黄龙近日州府委请黄檗长老。龙垂语云。钟楼上念赞。床脚下种菜。有人下得语契。便往住持。胜上座云猛虎当路坐。龙遂令去住黄檗。顺不觉云。胜上座只下得一转语。便得黄檗住。佛法未梦见在。师于言下大悟。方知黄龙用处。

    遂回见黄龙。问甚处来。师曰。特来礼拜和尚。龙曰。恰值老僧不在。师曰。向甚么处去。龙曰。天台普请。南岳游山。师曰。恁么则学人得自在去也。龙曰。脚下鞋甚处得来。师曰。庐山七百五十文唱得。龙曰。何曾得自在。师指鞋曰。何尝不自在。龙异之。

    一日龙曰。适令侍者卷帘。问渠卷起帘时如何。曰照见天下。放下帘时如何。曰水泄不通。不卷不放时如何。侍者无语。汝作么生。师曰。和尚替侍者下涅槃堂始得。龙喝曰。关西人果无头脑。乃顾旁僧。师指之曰。只这僧也未梦见。龙大笑。

    问讲师曰。火灾起时。山河大地皆被焚尽。世间虚空。是否。曰。教有明文。安有不是之理。师曰。如许多灰烬。将置何处。讲师笑曰不知。师亦笑曰。汝所讲者纸上语耳。

    刘宜翁尝参佛印。颇自负。一日见师便问。长老写戏来得几年。师曰。专候乐官来。曰我不入这保社。师曰。争奈即今在这场子里。刘拟议。师拍手曰。虾蟆禅只跳得一跳。又坐次。刘指禅衣曰。唤作甚么。师曰禅衣。曰如何是禅。师乃抖擞曰。抖擞不下。刘无语。师打一下曰。你伎俩如此。敢勘老僧耶。

    钱弋郎中访师。谈久。钱如厕。师令侍者引从西边去。钱遽曰。既是东司。为甚么向西去。师曰。多少人向东边讨。师报谒钱。有獒逸出。师避之。钱戏曰。禅者教诲龙虎。乃畏狗乎。师应声曰。易伏隈岩虎。难降护宅龙。钱嘉之。

    南康诸山相会。佛印后至。师问曰。云居来何迟。曰为著草鞋从归宗肚里过。所以迟。师曰。却被归宗吞了。曰争奈吐不出。师曰。吐不出。即屙出。

    僧问如何是道。师曰。宝公云。若欲将心求佛道。问取虚空始出尘。汝今求佛道。虚空向汝道甚么。其僧于是大悟于言下。

    僧问如何是佛。师呵呵大笑。曰何哂之有。师曰。笑你随语生解。曰偶然失利。师喝曰。不得礼拜。僧便归众。师复笑曰。随语生解。

    僧问。有一人欲出长安。有一人欲入长安。未审那个在先。师曰。多少人疑著。曰不许夜行。师曰。蚊子锥铁牛。曰山顶老猿啼古木。渡头新雁下平沙。师曰。长安人巳入。你合作么生。曰春日华山青。师曰。这僧虽然后生。却可与商量。

    僧问。云门大师欲一棒打杀释迦老子。和尚又欲粪扫堆里暗杀云门。未审和尚罪过。还许学人点检也无。师曰。且莫造次。曰和尚坐断庐山。为甚么不识某甲这话。师曰。三十棒。曰关。师曰点。曰札。师曰。念汝做街坊。

    师室中问僧云。了也未。僧云未了。师云。你吃粥了也未。僧云了。师云。又道未了。复云门外甚么声。僧云雨声。师云。又道未了。复云面前是甚么。僧云屏风。师云。又道未了。复云还会么。僧云不会。乃云听取一颂。随缘事事了。日用何欠少。一切但寻常。自然不颠倒。

    上堂。裈无裆。裤无口。头上青灰三五斗。赵州老子少卖弄。然则国清才子贵。家富小儿骄。其奈禾黍不阳艳。竞栽桃李春。翻令力耕者。半作卖花人。

    隆庆院庆闲禅师

    师父事黄龙。龙甚重之。时与翠岩顺公同在黄檗。顺时时诘问师。师横机无所让。顺谓龙曰。闲轻易。且语未辨触净。龙曰。法应如是。以情求闲。乃成是非。既龙过双岭。师谒龙。龙问甚处来。师曰。百丈。曰几时离彼。师曰。正月十三。龙曰。脚跟好痛与三十棒。师曰。非但三十棒。龙喝曰。许多时行脚。无点气息。师曰。百千诸佛亦乃如是。龙曰。汝与么来。何曾有绉毫到诸佛境界。师曰。诸佛未必到庆闲境界。龙随问如何是汝生缘处。师曰。早晨吃白粥。如今又觉饥。问我手。何似佛手师曰。月下弄琵琶。问我脚何似驴脚。师曰。鹭鸶立雪非同色。龙咨嗟而视曰。汝剃除须发。常为何事。师曰。只要无事。龙曰。既无事。何须剃发。师曰。若不剃发。争知无事。曰与么则数声清磬是非外。一个闲人天地间也。师曰。是何言欤。曰灵利衲子。师曰。也不消得。龙便喝。师拍一拍。龙又喝。师便出。复侍次。龙曰。此间有辨上座者。汝著精彩。师曰。他有甚么长处。曰也拊汝背一下。又如何。师曰。作甚么。曰他展两手。师曰。甚处学这虚头来。龙大笑。师却展两手。龙喝。师便出。斋后又侍立。龙问[忏-千+龙][忏-千+龙]松松。两人共一碗作么生会。师曰。百杂碎。曰尽大地是个须弥山。撮来掌中。汝又作么生会。师曰。两重公案。曰这里从汝胡言汉语。若到同安。如何过得。师曰。渠也须到这个田地始得。曰忽被渠指火罏曰。这个是黑漆火罏。那个是黑漆香桌。甚处是不到处。师曰。庆闲面前且从恁么说话。若是别人笑和尚去。龙拍一拍。师便喝。明日同看僧堂。曰好僧堂。师曰。极好工夫。曰好在甚处。师曰。一梁拄一柱。曰此未是好处。师曰。和尚又作么生。龙以手指曰。这柱得与么圆。那枋得与么匾。师曰。人天大善知识。须是和尚始得。便出。龙出堂外曰。适来与么。是肯你不肯你。师曰。若与么何曾得安乐处。师上方丈问讯。龙曰。据汝知见。只得上梢。不得下梢。师曰。某甲上梢亦得。下梢亦得。曰如何是上梢。师曰。风过树头摇。曰如何是下梢。师曰。刀斫斧凿。龙曰。老僧即不然。师曰。如何是上梢。曰头鬅鬙。耳卓朔。曰如何是下梢。曰紧峭草鞋。师曰。谢师答话。龙便喝。明日侍立。龙问得坐披衣。向后如何施设。师曰。遇方即方。遇圆即圆。曰汝与么说话。犹带唇齿在。师曰。庆闲即与么。和尚作么生。曰近前来为汝说。师拊掌曰。三十年用底。今朝捉败龙大笑曰。一等是精灵。师拂袖而去。由是学者争归之。

    泐潭洪英禅师

    有僧礼拜起。便垂下袈裟角曰。脱衣卸甲时如何。师曰。喜得狼烟息。弓弰壁上悬。僧却揽上袈裟曰。重整衣甲时如何。师曰。不到乌江畔。知君未肯休。僧便喝。师曰。惊杀我。僧拍一拍。师曰。也是死中得活。僧礼拜。师曰。将谓是收燕破赵之才。元来是贩私盐汉。

    双岭顺禅师问。庵中老师好问学者并却咽喉唇吻道取一句。首座曾道得么。师干笑。巳而有偈曰。阿家尝醋三尺喙。新妇洗面摸著鼻。道吾答话得腰裈。玄沙开书是白纸。顺公屈服。

    黄檗积翠永庵主

    师问僧审奇。汝久不见。何所为。奇曰。见伟藏主有个安乐处。师曰。举似我。奇叙所得。师曰。汝是伟未是。奇莫测。以语伟。伟曰。汝非永不非。奇走积翠质之南公。南亦大笑。师闻作偈曰。明暗相参杀活机。大人境界普贤知。同条生不同条死。笑倒庵中老古锥。

    白云守端禅师

    师参杨岐。岐一日忽问受业师为谁。师曰。茶陵郁和尚。岐曰。吾闻伊过桥遭颠有省。作偈甚奇。能记否。师诵曰。我有明珠一颗。久被尘劳关锁。今朝尘尽光生。照破山河万朵。岐笑而趋起。师愕然。通夕不寐。黎明咨询之。适岁暮。岐曰。汝见昨日打驱傩者么。曰见。岐曰。汝一筹不及渠。师复骇曰何谓也。岐曰。渠爱人笑。汝怕人笑。师大悟。

    示众。明明知道只是这个。为甚么透不过。只为见人开口时便唤作言句。见人闭口时便唤作良久默然。又道动展施为。开言吐气。尽十方世界内。无不是自已。所以堕在涂中。隐隐犹怀近日嫌。岂不见云门道。闻声悟道。见色明心。遂举手云。观世音菩萨将钱来买胡饼。放下手云。元来却是馒头。又不见山僧在法华时。尝示众云。无业禅师道。一毫头圣凡情念未尽。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。大众。直饶一毫头圣凡情念顿尽。亦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。瞎汉。但恁么看取。参。

    示众曰。此事如万仞崖头相似。总知道放著手便扑到底。只是舍命不得。法华今日不动一毫头。教诸人到底去也。掷拄杖下座。

    保宁仁勇禅师

    僧问如何是佛。师曰。近火先焦。曰如何是道。曰泥里有剌。曰如何是道中人。曰切忌踏著。

    上堂。有手脚。无背面。明眼人。看不见。天左旋。地右转。拍膝云。西风一阵来。落叶两三片。

    示众云。释迦老子四十九年说法。不曾道著一字。优波鞠多丈室盈筹。不曾度得一人。达摩不居少室。六祖不住曹溪。彼自无疮。勿伤之也。拍膝顾众云。且喜得天下太平。

    师云。一是一。二是二。三是三。四是四。数目甚分明。上下依资次。依资次。有何事。以拄杖画一画云。大众一时乱却六十甲子了也。

    示众曰。三界唯心。万法唯识。槛外云生。檐前雨滴。涧水湛如蓝。山花开似锦。此时若不究根源。直待当来问弥勒。

    比部孙居士

    因杨岐来访。值视断次。士曰。某为王事所牵。何由免难。岐指曰。委悉得么。士曰。望师点破。岐曰。此是比部弘愿深广。利济群生。士曰。未审如何。岐示以偈曰。应现宰官身。广弘悲愿深。为人重指处。棒下血淋淋。士于此有省。

    宝峰阐提惟照禅师

    示聪藏主法语五则。一曰。曹山立四禁。尽衲僧命脉。透得过。切忌依倚。将来了事人。须别有生机一路。二曰。衲僧向异类中行履。先德道异类堕。此了事人病。明安道须是识主始得。三曰。阐提寻常向人道。不得参禅。不得学佛。只要伊如大死人。只恐闻此语作无事会。作无法可当情会。正是死不得。若是死得。决不肯作这般见解。他时为人。切宜仔细。四曰。吾家立五位为宗。往往人以理事明。以寂照会。以能所见。以体用解。尽落今时。何得名为教外别传之妙。生死路头那个是得处。总不恁么时如何。卜度即不中。五曰。有情故情渗漏。有见故见渗漏。有语故语渗漏。设得见无情无语无。拽住便问他你是何人。

    上堂。过去诸佛巳入涅槃了也。汝等诸人不应追念。未来诸佛未出于世。汝等诸人不要妄想。正当今日。你是何人。

    上堂。本自不生。今亦无灭。是死不得底样子。当处出生。随处灭尽。是活生受底规模。大丈夫汉。直须处生死流。卧荆棘林。俯仰屈伸。随机施设。能如是也。无量方便。庄严三昧。大解脱门。荡然顿开。其或未然。无量烦恼一切尘劳。岳立面前。塞却古路。

    雪下僧问。祖师西来即不问。时节因缘事若何。师曰。一片两片三四片。落在眼中犹不荐。

    石门元易禅师

    上堂。十方同聚会。个个学无为。此是选佛场。心空及第归。大众。只如闻见觉知。未尝有间。作么生说个心空底道理。莫是见而不见。闻而不闻。谓之心空耶。错。莫是忘机息虑。万法俱捐。销能所以入元宗。泯性相而归法界。谓之心空耶。错。恁么也不得。不恁么也不得。恁么不恁么总不得。未审毕竟作么生。还会么。良久曰。若实无为无不为。天堂地狱长相随。三尺杖子搅黄河。八臂那吒冷眼窥。无限鱼龙尽奔走。捉得循河三脚龟。脱取壳。铁锥锥。吉凶之兆便分辉。借问东村白头老。吉凶未兆若何为。休休休。古往今来春复秋。白日腾腾随分过。更嫌何处不风流。咄。

    资圣南禅师

    圣节上堂。顾视左右曰。诸人还知么。夜明帘外之主。万化不渝。琉璃殿上之尊。四臣不昧。端拱而治。不令而行。寿逾百亿须弥。化洽大千沙界。且道正恁么时。如何行履。野老不知黄屋贵。六街慵听静鞭声。

    法云善本大通禅师

    僧问宝塔原无缝。如何指示人。师曰。烟霞生背面。星月绕檐楹。曰如何是塔中人。师曰。竟日不干清世事。长年占断白云乡。曰向上更有事也无。师曰。太无厌生。

    师所至见佛菩萨行立之像。不敢坐。伊蒲塞馔。以鱼胾名者。不食。其真诚应事。防心离过类如此。

    寿州资寿岩禅师

    僧问大藏经中还有奇特事也无。师曰。只恐汝不信。曰如何即是。师曰。黑底是墨。黄底是纸。曰谢师答话。师曰。领取钩头意。莫认定盘星。

    上堂。乾坤肃静。海晏河清。风不鸣条。雨不破块。春生夏长。秋收冬藏。这个是世间法。作么生是佛法。良久曰。欲得不招无间业。莫谤如来正法轮。

    投子修颙禅师

    师参慧林。因吃颠有省。作偈曰。这一交。这一交。万两黄金也合消。头上笠。腰下包。清风明月杖头挑。

    富郑公因赵清献公警发。不舍昼夜。力进此道。谒师于投子。会师方为众众登座。富见师左右顾视。忽有省。因执弟子礼。趋函丈。命侍者请为入室。师见即曰。相公巳入来。富弼犹在外。富闻。汗流浃背。即大悟。

    清献公赵抃字悦道

    公年四十余。摈去声色。系心宗教。会佛慧来居衢之南禅。公日亲之。慧未尝容措一词。后典青州。政事之余。多宴坐。忽大雷震惊。即契悟。作偈曰。默坐公堂虚隐几。心源不动湛如水。一声霹雳顶门开。唤起从前自家底。慧闻。笑曰。赵悦道撞彩耳。公尝自题偈斋中曰。腰佩黄金巳退藏。个中消息也寻常。世人欲识高斋老。只是柯村赵四郎。复曰。切忌错认。临终遗书佛慧。有曰非师平日警诲。至此必不得力矣。

    黄龙死心悟新禅师

    师初谒栖贤秀铁面。秀问上座甚处人。师曰。广南韶州。又问曾到云门否。师曰曾到。又问曾到灵树否。师曰曾到。秀曰。如何是灵树枝条。师曰。长底自长。短底自短。秀曰。广南蛮莫乱统。师曰。向北驴只恁么。拂袖而出。秀器之。而师无留意。至黄龙谒晦堂。堂竖拳问曰。唤作拳头则触。不唤作拳头则背。汝唤作甚么。师罔措。经二年方领解。然尚谈辩。无所抵牾。堂患之。偶与语。至其锐。堂遽曰。住住。说食岂能饱人。师窘。乃曰。某到此弓折箭尽。望和尚慈悲。指个安乐处。堂曰。一尘飞而翳天。一芥堕而覆地。安乐处。正忌上座许多骨董。直须死却无量劫来识心乃可耳。师趋出。一日闻知事捶行者。而迅雷忽震。即大悟。趋见晦堂。忘纳其屦。即自誉曰。天下人总是参得底禅。某是悟底。堂笑曰。选佛得甲科。何可当也。因号死心叟。

    谒法昌遇禅师。遇问近离甚处。师曰。某甲自黄龙来。遇曰。还见心禅师么。师曰见。遇曰。甚么处见。师曰。吃粥吃饭处见。遇插火箸于罏中曰。这个又作么生。师搜脱火箸便打。

    王正言问。尝闻三缘和合而生。又闻即死即生。何故有夺胎而生者。师曰。如正言作漕使。随所住处即居其位。还疑否。王曰不疑。师曰。复何疑也。王于言下领解。

    师住翠岩时。翠岩有淫祠。乡人禳禬。酒胾无虚日。师诫知事令毁之。知事辞以不敢掇祸。师曰。使能作祸。吾自当之。乃躬自毁拆。俄有巨蟒盘卧内。引首作吞噬之状。师叱之。蟒遁。安寝无他。

    领云岩建经藏。太史黄庭坚为作记。有以其亲墓志镌于碑阴者。师骂曰。凌侮不避祸若是。语未卒。电光翻屋。雷击自户入。析其碑阴中分之。视之。志巳灰烬。而藏记安然无损。

    晚属疾。退居晦堂。夜参。竖起拂子云。看看。拂子病。死心病。拂子安。死心安。拂子穿却死心。死心穿却拂子。正当恁么时。唤作拂子。又是死心。唤作死心。又是拂子。毕竟唤作甚么。良久云。莫把是非来辨我。浮生穿凿不相关。有乞末后句者。师示偈曰。末后一句子。直须心路绝。六根门既空。万法无生灭。于此彻其源。不须求解脱。平生爱骂人。只为长快活。

    泐潭草堂清禅师

    上堂。色心不异。彼我无差。竖起拂子曰。若唤作拂子。入地狱如箭。不唤作拂子。有眼如盲。直饶透脱两头。也是黑牛卧死水。

    太史山谷黄庭坚居士

    士初谒秀圆通。语具圆通章。自是遂著发愿文。痛戒酒色。日惟朝粥午饭。锐志参求。既依晦堂。乞指径捷处。堂曰。祗如仲尼道。二三子。以我为隐乎。吾无隐乎尔者。太史居常如何理论。公拟对。堂曰。不是不是。公迷闷不巳。一日同堂山行次。时岩桂盛开。堂曰。闻木樨花香么。公曰闻。堂曰。吾无隐乎尔。公释然。即拜之曰。和尚得恁么老婆心切。堂笑曰。祗要公到家耳。久之谒死心新禅师。随众入室。心见。张目问曰。新长老死。学士死。烧作两堆灰。向甚么处相见。公无语。心约出曰。晦堂处参得底。使未著在。后左官黔南。道力愈胜。于无思念中。顿明死心所问。报以书曰。往年尝蒙苦苦提撕。长如醉梦。依稀在光影中。盖疑情不尽。命根不断。故望崖而退耳。谪官在黔南道中。昼卧觉来。忽尔寻思。被天下老和尚瞒了多少。惟有死心道人不肯乃是第一相为也。

    秘书吴恂德夫居士

    士参晦堂。堂谓曰。平生学解记忆多闻即不问。你父母未生巳前道将一句来。公拟议。堂以拂子击之。即领深旨。连呈三偈。其后曰。咄这多知俗汉。咬尽古今公案。忽于狼藉堆头。拾得蜣螂粪弹。明明不直分文。万两黄金不换。等闲拈出示人。只为走盘难看。

    兜率从悦禅师

    师初首众于道吾。领数衲谒云盖智和尚。智与语未数句。尽知所蕴。乃笑曰。观首座气质不凡。奈何出言吐气如醉人耶。师面热汗下曰。愿和尚不吝慈悲。智复与语锥札之。师茫然。遂求入室。智曰。曾见法昌遇和尚否。师曰。曾看他语录。自了可也。不愿见之。智曰。曾见洞山文和尚否。师曰。关西子。没头恼。拖一条布裙。作尿臭气。有甚长处。智曰。你但向尿臭气处参取。师依教。即谒洞山。深领奥旨。复谒智。智曰。见关西子后。大事如何。师曰。若不得和尚指示。洎乎蹉过一生。遂礼谢。师复谒真净。后出世鹿苑。有清素者。久参慈明。寓居一室。未始与人交。师因食蜜渍荔枝。偶素过门。师呼曰。此老人乡果也。可同食之。素曰。自先师亡后。不得此食久矣。师曰。先师为谁。素曰。慈明也。某忝执事十三年耳。师乃疑骇。曰十三年堪忍执事之役。非得其道而何。遂馈以余果。稍稍亲之。素问师所见者何人。曰洞山文。素曰。文见何人。师曰。黄龙南。素曰。南匾头见先师不久。法道大振如此。师益疑骇。遂袖香诣素作礼。素起避之。曰吾以福薄。先师受记。不许为人。师益恭。素乃曰。怜子之诚。违先师之记。子平生所得。试语我。师具通所见。素曰。子之所见。可以入佛。而不能入魔。师曰。何谓也。素曰。岂不见古人道。末后一句。始到牢关。如是累日。素乃印可。仍戒之曰。文示子者。皆正知正见。然子离师太早。不能尽其妙。吾今为子点破。使子受用。得大自在。他日切勿嗣吾也。师后嗣真净。如素所戒。

    师室中设三语。以验学者。一曰。拨草瞻风。只图见性。即今上人性在甚么处。二曰。识得自性。方脱生死。眼光落地时。作么生脱。三曰。脱得生死。便知去处。四大分离。向甚么处去。

    泐潭湛堂文准禅师

    初云岩虚席。郡牧命死心禅师举所知。心曰。准山主住得。某未尝识渠。见有洗钵颂甚好。牧请举。心举云。之乎者也。衲僧鼻孔。大头向下。若也不会。问取东村王大姐。牧奇之。因请主云岩。

    一日新到相看。展坐具。师曰。未得人事。上座近离甚处。曰庐山归宗。师曰。宗归何处。曰嗄。师曰。虾蟆窟里作活计。曰和尚何不领话。师曰。是你岂不从归宗来。曰是。师曰。驴前马后汉。问第二上座近离甚处。曰袁州。师曰。夏在甚处。曰仰山。师曰。还见小释迦么。曰见。师曰。鼻孔长多少。僧拟议。师曰。话堕阿师。

    问僧你来作甚么。曰特来问讯和尚。师曰。云在岭头闲不彻。水流涧下太忙生。曰和尚莫瞒人。师曰。马大师为甚么从阇黎脚跟下走过。僧无语。师曰。却是阇黎瞒老僧。

    一日法堂上逢首座。便问向甚么处去。座曰。拟与和尚商量一事。师曰。便请。曰东家杓柄长。西家杓柄短。师曰。为甚拈起巩县茶瓶。却是饶州磁碗。曰临崖看浒眼。特地一场愁。师叫屈。座吐舌而退。

    僧问。教中道。若有一人发真归源。十方虚空悉皆销陨。未审此理如何。师遂展掌点指曰。子丑寅卯。辰巳午未。一罗。二土。三水。四金。五太阳。六太阴。七计都。今日计都星入巨蟹宫。宝峰不打这鼓笛。便下座。

    示众云。钻珍珠解玉板却易。看窟笼著楔却难。月色和云白。松声带露寒即不问。你诸人且道大目犍连。共须菩提商量个甚么事。

    清凉洪范慧禅师

    师示众曰。灵源禅师谓予曰。道人保养。如人病须服药。药之灵验易见。要须忌口乃可。不然。服药何益。生死是大病。佛祖言教是良药。污染心是杂食。不能忌之。生死之病。无时而损也。予爱其言。追念圆觉经曰。末世诸众生。心不生虚妄。佛说如是人。现世即菩萨。法句经曰。若起精进心。是妄非精进。但能心不妄。精进无有涯。南岳思大禅师。悟入法华三昧。即诵曰。是真精进。是名真法供养。汾阳大达国师。一生答学者之问。但曰莫妄想。是谓称性之语。见道径门。而禅者易其言。反求元妙。良可笑也。

    尊胜有朋讲师

    师尝疏楞严维摩等经。学者宗之。每疑祖师直指之道。故多与禅衲游。一日谒开元。迹未及阃。心忽领悟。开元出。遂问座主来作甚么。师曰。不敢贵耳贱目。开元曰。老老大大何必如是。师曰。自是者不长。开元曰。朝看华严夜读般若则不问。如何是当今一句。师曰。日轮正当午。开元曰。闲言语。更道来。师曰。平生仗忠信。今日任风波。然虽如是。祗如和尚恁么道。有甚交涉。须要新戒草鞋穿。开元曰。这里且放你过。忽遇达摩问你作么生道。师便喝。开元曰。这座主今日见老僧气冲牛斗。师曰。再犯不容。开元拊掌大笑。

    五祖法演禅师

    师至白云。举僧问南泉摩尼珠话请问。云叱之。师领悟。献投机偈曰。山前一片闲田地。叉手叮咛问祖翁。几度卖来还自买。为怜松竹引清风。云特印可。令掌磨事。一日有僧见磨转。遽指以问师曰。此神通耶。法尔耶。师褰衣旋磨一匝。僧无语。未几云至。语师曰。有数禅客自庐山来。皆有悟入处。教伊说。亦说得有来由。举因缘问伊。亦明得。教伊下语。亦下得。祗是未在。师于是大疑。私自计曰。既悟了。说亦说得。明亦明得。如何却未在。遂参究累日。忽然省悟。从前宝惜。一时放下。走见白云。云为手舞足蹈。师亦一笑而巳。师后曰。吾因兹出一身白汗。便明得下载清风。云一日示众曰。古人道如镜铸像。像成后镜在甚么处。众下语不契。举以问师。师近前问讯曰。也不较多。云笑曰。须是道者始得。乃命分座。

    问如何是佛。师曰。露胸跣足。曰如何是法。师曰。大赦不放。曰如何是僧。师曰。钓鱼船上谢三郎。

    圆悟一日请益临济四宾主。师曰。也祗个程限。是甚么闲事。又云。我这里却似马前相扑。倒便休。

    师谓圆悟曰。你也尽好。只是有些病。悟再三请问。不知某有甚么病。师云。只是禅忒多。悟云。本为参禅。因甚么却嫌人说禅。师云。只似寻常说话时。多少好。时有僧便问。因甚嫌人说禅。师云。恶情悰。

    师一日问圆悟无缝塔话。悟罔然。直从方丈至三门。方道得。师云。你道得也。悟云。不然。暂时不在。便不堪也。

    三佛一日相谓曰。老和尚祗是干爆爆地。往往说心说性不得。因请益佛身无为。不堕诸数。师曰。譬如清净摩尼宝珠。映于五色。五色是数。摩尼是佛身。圆悟谓二老曰。他大段会说。我辈说时费多少工夫。他祗一两句便了。分明是个老大虫。师闻之。乃曰。若说心说性。便是恶口。又曰。猫有歃血之功。虎有起尸之德。所谓驱耕夫之牛。夺饥人之食。若不如是。尽是弄泥团汉。

    示众。将四大海水为一枚砚。须弥山作一管笔。有人向虚空里。写祖师西来意五字。太平下座。大展坐具礼拜为师。若写不得。佛法无灵验。有么有么。便下座。大众散。师高声云。侍者。者应诺。师曰。收取坐具。复问侍者云。收得坐具么。者提起坐具。师曰。我早知汝恁么也。

    上堂。汝等诸人见老和尚鼓动唇吻竖起拂子。便作胜解。及乎山禽聚集。牛动尾巴。却将作等闲。殊不知檐声不断前旬雨。电影还连后夜雷。

    上堂。山僧昨日入城。见一棚傀儡。不免近前看。或见端严奇特。或见丑陋不堪。动转行坐。青黄赤白。一一见了。仔细看时。元来青布幔里有人。山僧忍俊不禁。乃问长史高姓。他道老和尚看便了。问甚么姓。大众。山僧被他一问。直得无言可对。无理可伸。还有人为山僧道得么。昨日那里落节。今日这里拔本。

    师垂语曰。譬如水牯牛过窗棂。头角四蹄都过了。因甚尾巴过不得。

    室中常问僧。倩女离魂。那个是真底。

    示众云。每日起来拄却临济棒。吹云门曲。应赵州拍。担仰山锹。驱沩山牛。耕白云田。七八年来渐成家活。更告诸公。每人出一只手。相共扶助。唱归田乐。粗羹淡饭。且恁么过。何也。但愿今年蚕麦熟。罗睺罗儿与一文。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。曰头上戴累垂。云见后如何。曰青布遮前。云未见四祖时为甚么百鸟衔花献。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。云见后为甚么百鸟不衔花献。曰贫与贱是人之所恶。

    问一代时教是个切脚。未审切那个字。师曰。钵啰娘。

    天童正觉禅师

    师至汝州香山。成枯木一见深所器重。一日闻僧诵莲经。至父母所生眼。悉见三千界。瞥然有省。即诣丈室陈所悟。香山指台上香合曰。里面是甚么物。师曰。是甚么心行。香山曰。汝悟处又作么生。师以手画一圆相呈之。复抛向后。香山曰。弄泥团汉有甚么限。师曰错。香山曰。别见人始得。师应喏喏。即造丹霞。丹霞问如何是空劫巳前自己。师曰。井底虾蟆吞却月。三更不借夜明帘。丹霞曰未在。更道。师拟议。丹霞打一拂子曰。又道不借。师言下释然。

    华药智朋禅师

    师依宝峰有年无省。因为众持钵。宝峰自题其像曰。雨洗淡红桃萼嫩。风摇浅碧柳丝轻。白云影里怪石露。绿水光中古木清。噫。你是何人。至焦山。枯木成禅师见之叹曰。今日方知此老亲见先师来。师遂请益其赞。成曰。岂不见法眼拈夹山境话曰。我二十年只作境会。师即契悟。乃曰元来恁么地。成曰。汝作么生会。师曰。春生夏长。秋收冬藏。成曰。直须保任。师应喏。

    宝林果昌禅师

    师与提刑杨次公入山同游山次。杨拈起大士饭石问。既是饭石。为甚么咬不破。师曰。祗为太硬。杨曰。犹涉繁词。师曰。未审提刑作么生。杨曰硬。师曰。也是第二月。杨为写七佛殿额。乃问七佛重出世时如何。师曰。一回相见一回新。

    云盖智本禅师

    上堂。满口道不出。句句甚分明。满目觑不见。山山叠乱青。鼓声犹不会。何况是钟鸣。喝一喝。

    禾山方禅师

    上堂。举拂子曰。看看。祗这个在临济。则照用齐行。在云门。则理事俱备。在曹洞。则偏正[口+十]通。在沩山。则暗机圆合。在法眼。则何止于心。然五家宗派。门庭施设则不无。直饶辩得倜傥分明去。犹是光影边事。若要抵敌生死。则霄壤有隔。且超越生死一句作么生道。良久曰。洎合错下注脚。

    空室道人智通

    龙图范珣女也。幼聪慧厌世相。求父祝发。龙图难之。遂清修。因看法界观有省。乃连作二偈见意。一曰。浩浩尘中体一如。纵横交互印毗卢。全波是水波非水。全水成波水自殊。二曰。物我元无异。森罗镜像同。明明超主伴。了了彻真空。一体含多法。交参帝网中。重重无尽处。动静悉圆通。后父母俱亡。兄涓领分宁尉通偕行。闻死心名重。往谒之。心见知其所得。便问常啼菩萨卖却心肝。教谁学般若。通曰。你若无心我也休。又问一雨所滋。根苗有异。无阴阳地上。生个甚么。通曰。一叶五叶。复问十二时中向甚么处安身立命。通曰。和尚惜取眉毛好。心打曰。这妇女乱作次第。通礼拜。心然之。

    政和间。居金陵。尝设浴于保宁。揭榜于门曰。一物也无。洗个甚么。纤尘若有。起自何来。道取一句。乃可入浴。古灵祗解揩背。开士何曾明心。欲证离垢地时。须是通身汗出。尽道水能洗垢。焉知水亦是尘。直饶水垢顿除。到此亦须洗却。后为尼。名惟久。挂锡姑苏之西竺。

    雪窦持禅师

    上堂。悟心容易息心难。息得心源到处闲。斗转星移天欲晓。白云依旧覆青山。

    石佛益禅师

    上堂。一叶落。天下秋。一尘起。大地收。一法透。万法周。且道透那一法。遂喝曰。切忌错认驴鞍桥作阿爷下颔。便下座。

    中岩蕴能禅师

    师一日与黄提刑奕棋。黄曰。数局之中无一局同。千著万著则固是。如何是那一著。师提起棋子示之。黄伫思。师曰。不见道从前十九路。迷杀几多人。

    慧日安禅师

    僧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。师曰。狗走抖擞口。曰意旨如何。师曰。猴愁擞欶头。

    雪窦智鉴禅师

    上堂。世尊有密语。迦叶不覆藏。一夜落华雨。满城流水香。

    大平慧勤佛鉴禅师

    师以惟此一事实。余二则非真味之。有省。乃遍参名宿。往来五祖之门有年。恚祖不为印据。与圆悟相继而去。及悟还侍五祖得彻证。而师忽至。意欲他迈。悟勉令挂搭。且曰某与兄相别始月余。比旧相见时如何。师曰。我所疑者此也。遂参堂。一日闻祖举僧问赵州。如何是和尚家风。州曰。老僧耳聋。高声问将来。僧再问。州曰。你问我家风。我却识你家风了也。师即大豁所疑。曰乞和尚指示极则。祖曰。森罗及万象。一法之所印。师展拜。祖令掌翰墨。后同圆悟语话次。举东寺和尚问仰山。汝是甚处人。仰山曰。广南人。寺曰。我闻广南有镇海明珠。曾收得否。山曰收得。寺曰。珠作何色。山曰。白月即现。黑月即隐。寺曰。何不呈似老僧。山叉手近前云。慧寂昨到沩山。被索此珠。直得无言可对。无理可伸。悟顾师曰。既云收得。逮索此珠。又云无言可对无理可伸。是如何。师无语。忽一日谓悟曰。仰山见东寺因缘。我有语也。东寺当时只索一颗珠。仰山倾出一栲栳。悟深肯之。乃告之曰。老兄更宜亲近老和尚去。师一日造方丈。未及语。被祖诟骂[忏-千+么][忏-千+罗]而退。归寮闭门打睡。恨祖不巳。悟巳密知。即往扣门。师曰。谁。悟曰。我。师即开门。悟问你见老和尚何如。师曰。我本不去。被你赚累我遭这老汉诟骂。悟呵呵大笑曰。你记得前日下的语么。师曰。是甚么语。悟曰。你又道东寺祗索一颗。仰山倾出一栲栳。师当下释然。悟遂领师同上方丈。祖才见。遽曰。勤兄。且喜大事了毕。

    龙门清远佛眼禅师

    师读法华。至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。质其讲师。师不能答。遂遍参。至太平见五祖。旋丐于庐州。偶雨仆地。烦懑间。闻二人交相恶骂。谏者曰。你犹自烦恼在。师于言下有省。及归。凡有所问。祖即曰。我不如你。你自会得好。或曰我不会。我不如你。师愈疑。遂咨决。于元礼首座。礼乃以手引师之耳。绕围罏数匝。且行且语曰。你自会得好。师曰。有冀开发。乃尔相戏耶。礼曰。你他后悟去。方知今日曲折耳。太平将迁海会。师慨然曰。吾持钵方归。复参随往一荒院。安能究决已事耶。遂作偈告辞。之蒋山坐夏。邂逅灵源禅师。相与甚善。话次。师曰。比见都下一尊宿语句。似有缘。源曰。演公天下第一宗师。何故舍而事远游耶。所谓有缘者。盖知解之师。与公初心相应耳。师从所勉。径趋海会。后命典谒。适寒夜孤坐。拨罏见火如豆许。恍然自喜。曰深深拨。有些子。平生事。只如此。遽起阅几上传灯录。至破灶堕因缘。忽大悟。作偈曰。刀刀林鸟啼。披衣终夜坐。拨火悟平生。穷神归破堕。事皎人自迷。曲淡谁能和。念之永不忘。门开少人过。

    示众。以迷心故。山林中来见善知识。将谓别有一道。可令人安乐。不知返究向来迷处工夫。乃最第一。

    大随南堂元静禅师

    师参永安恩。于临济三顿棒话发明。次依诸名宿。无有当意者。闻五祖机峻。欲抑之。遂谒祖。祖乃曰。我此间不比诸方。凡于室中。不要汝进前退后。竖指擎拳。绕禅床作女人拜。提起坐具。千般伎俩。祗要你一言下谛当。便是汝见处。师茫然。退参。历三载。一日入室罢。祖谓曰。子所下语。巳得十分。试更与我说看。师即剖而陈之。祖曰。说亦说得十分。更与我断看。师随所问而判之。祖曰。好即好。祗是未得老僧说话在。斋后。汝可来祖爷塔所。与汝一一按过始得。至及彼。祖便以即心即佛非心非佛。睦州担板汉。南泉斩猫儿。赵州狗子无佛性。有佛性之语编辟之。其所对了无凝滞。至子胡狗话。祖遽转面曰。不是。师曰。不是却如何。祖曰。此不是。则和前面皆不是。师曰。望和尚慈悲指示。祖曰。看他道子胡有一狗。上取人头。中取人腰。下取人脚。入门者好看。才见僧入门。便道看狗。向子胡道看狗处。下得一转语。教子胡结舌。老僧钤口。便是你了当处。次日入室。师密启其说。祖笑曰。不道你不是千了百当底人。此语祗似先师下底语。师曰。某何人。得似端和尚。祖曰。不然。老僧虽承嗣他。谓他语拙。盖祗用远录公手段接人故也。如老僧共远录公。便与百丈黄檗南泉赵州辈把手共行。才见语拙即不堪。师以为不然。乃拽杖渡江。适大水泛涨。因留四祖。侪辈挽其归。又二年。祖方许可。尝商略古今次。执师手曰。得汝说须是吾举。得汝举须是吾说。而今而后。佛祖秘要。诸方关键。无逃子掌握矣。

    上堂。有祖巳来。时人错会。祗将言句以为禅道。殊不知道本无体。因体而立名。道本无名。因名而立号。祗如适来上座。才恁么出来。便恁么归众。且道具眼不具眼。若道具眼。才恁么出来。眼在甚么处。若道不具眼。争合便恁么去。诸仁者。于此见得倜傥分明。则知二祖礼拜依位而立。真得其髓。祗这些子。是三世诸佛命根。六代祖师命脉。天下老和尚安身立命处。虽然如是。须是亲到始得。

    有一老宿垂语云。十字街头起一间茅厮。祗是不许人屙。僧举以叩师。师曰。是你先屙了。更教甚么人屙。宿闻。焚香遥望大随拜谢。

    无为宗泰禅师

    师参五祖。祖举赵州洗钵盂话俾参。洎入室。举此话问师。你道赵州向伊道甚么。这僧便悟去。师曰。洗钵盂去呢。祖曰。你祗知路上事。不知路上滋味。师曰。既知路上事。路上有甚滋味。祖曰。你不知耶。又问你曾游浙否。师曰。未也。祖曰。你未悟在。师自此凡五年。不能对。祖一日升堂。顾众曰。八十翁翁辊绣毬。便下座。师欣然出众曰。和尚试辊一辊看。祖以手作打杖鼓势。操蜀音。唱绵州巴歌曰。豆子山。打瓦鼓。杨平山。撒白雨。白雨下。取龙女。织得绢。二丈五。一半属罗江。一半属元武。师闻大悟。掩祖口曰。只消唱到这里。祖大笑而归。

    五祖表自禅师

    师依五祖最久。未有省。时圆悟为座元。往请益。悟曰。兄有疑处。试语我。师遂举德山小参不答话。问话者三十棒。悟曰。礼拜著。我作得你师。举话尚不会。师作礼竟。悟令再举前话。师曰。德山小参不答话。悟掩其口曰。但恁么看。师出扬声曰。屈屈。岂有公案只教人看一句底道理。有僧谓师曰。兄不可如此说。首座须有方便。因静坐体究。及旬。顿释所疑。诣悟礼谢。悟曰。兄始知吾不汝欺。又诣万丈。祖迎笑。

    师榜侍者门曰。东山有三句。若人道得即挂搭。衲子皆披靡。一日有僧携坐具。径造丈室谓师曰。某甲道不得。只要挂搭。师大喜。呼维那于明窗下安排。

    九顶清素禅师

    师闻五祖举首山西来意话。倏然契悟。述偈曰。颠倒颠。颠倒颠。新妇骑驴阿家牵。便恁么。太无端。回头不觉布衫穿。祖见。乃问百丈野狐话又作么生。师曰。来说是非者。便是是非人。祖大悦。

    太守吕公来瞻大像。问曰。既是大像。因甚肩负两楹。师曰。船上无散工。至阁下睹观音像。又问弥勒化境。观音何来。师曰。家富小儿娇。守乃礼敬。

    法闪上座

    师久依五祖。未有所入。一日造室。祖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。曰法闪即不然。祖以手指曰。住住。法闪即不然作么生。师于是启悟。

    师至东林宣密度禅师席下。见其得平实之旨。一日拈花绕度禅床一匝。背手插香罏中。曰和尚同道意作么生。度屡下语。皆不契。逾两月。乃令师试说之。师曰。某祗将花插香罏中。和尚自疑。有甚么事来。

    金陵俞道婆

    市油餐为业。常随众参问琅玡。玡以临济无位真人话示之。一日闻丐者唱莲花落云。不因柳毅传书信。何缘得到洞庭湖。忽大悟。以油糍投地。夫曰。你颠耶。婆掌曰。非汝境界。往见琅玡。玡望之。知其造诣。问那个是无位真人。婆应声曰。有一无位真人。六臂三头努力嗔。一擘华山分两路。万年流水不知春。

    圆悟蒋山开堂。方至法座前。婆于众中跃出。以身一拶。便归众。悟曰。见怪不怪。其怪自坏。悟次日至其家。婆不出。厉声曰。这般黄口小儿。也道出来开堂说法。悟曰。婆子少卖弄。我识得你了也。婆遂大笑出相见。

    凡有僧至。则曰儿儿。僧拟议。即掩门。佛灯珣禅师往勘之。婆见如前问。珣曰。爷在甚处。婆转身拜露柱。珣即踏倒曰。将谓有多少奇特。便出。婆蹶起曰。儿儿来。惜你则个。珣竟不顾。

    颂马祖不安因缘曰。日面月面。虚空闪电。虽然截断天下人舌头。分明只道得一半。

    石门聪和尚

    师在报慈闻鸠子鸣。乃问僧是甚么声。云鸠鸠声。师曰。欲得不招无间业。莫谤如来正法轮。

    净慈慧晖禅师

    师谒宏智。智举当明中有暗。不以暗相遇。当暗中有明。不以明相睹问之。语不契。初夜定回。往圣僧前烧香。而宏智适至。师见之顿明前话。次日入室。智举堪嗟去日颜如玉。却叹回时鬓似霜诘之。师曰。其入离。其出微。自尔问答无滞。智许为室中真子。

    雪窦嗣宗禅师

    僧问。如何是正法眼。师曰乌豆。

    问如何是君。师曰。磨砻三尺剑。待斩不平人。曰如何是臣。师曰。白云闲不彻。流水太忙生。曰如何是君臣道合。师曰。云行雨施。月皎星辉。

    问如何是正中偏。师曰。菱华未照前。曰如何是偏中正。师曰。团圞无少剩。曰如何是正中来。师曰。遍界绝绉埃。曰如何是兼中至。师曰。啮镞功前戏。曰如何是兼中到。师曰。十道不通耗。

    问如何是转功就位。师曰。撒手无依全体现。扁舟渔父宿芦华。曰如何是转位就功。师曰。半夜岭头风月静。一声高树老猿啼。曰如何是功位齐彰。师曰。出门不踏来时路。满目飞尘绝点埃。曰如何是功位俱隐。师曰。泥牛饮尽澄潭月。石马加鞭不转头。

    吉祥元实禅师

    师自到天衣。早夜精勤。胁不至席。一日偶失笑喧众。天衣摈之。中夜宿田里。睹星月粲然有省。晓归趋方丈。天衣见。乃问洞山五位君臣。如何话会。师曰。我这里一位也无。天衣令参堂。谓侍僧曰。这汉却有个见处。奈不识宗旨何。入室次。天衣预令行者五人。分序而立。师至俱召实上座。师于是密契奥旨。述偈曰。一位才彰五位分。君臣[口+十]处紫云屯。夜明帘卷无私照。金殿重重显至尊。天衣称善。

    左丞范冲致虚居士

    公由翰苑守豫章。过圆通谒旻禅师。茶罢曰。某行将老矣。堕在金紫行中。去此事稍远。通呼内翰。公应诺。通曰。何远之有。公跃然曰。乞师再垂指示。通曰。此去洪都有四程。公伫思。通曰。见即便见。拟思即差。公豁然有省。

    士与圆通拥罏次。公问诸家因缘。不劳拈出。直截一句。请师指示。通厉声指曰看火。公急拨衣。忽大悟。谢曰。灼然佛法无多子。通喝曰。放下著。公应诺诺。

    士问圆通曰。是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。如何凑泊。通曰。全身入火聚。公曰。毕竟如何会。通曰。蓦直去。公沉吟。通曰。可更吃茶么。公曰。不必。通曰。何不恁么会。公契旨曰。元来太近。通曰。十万八千。公占偈曰。不可思议。是大火聚。便恁么去。不离当处。通曰咦。犹有这个在。公曰。乞师再垂指示。通曰。便恁么去铛是铁铸。公顿首谢之。

    径山涂毒智策禅师

    师初谒寂室光。洒然有省。次谒大圆于万寿。圆问曰。甚处来。师曰。天台来。曰见智者大师么。师曰。即今亦不少。曰因甚在汝脚跟下。师曰。当面蹉过。圆曰。上人不耘而秀。不扶而直。一日辞去。圆送之门。拊师背曰。宝所在近。此城非实。师颔之。往豫章谒典牛。道由云居。风雪塞路。坐阅四十二日。午时版声铿然。豁尔大悟。及造门。典牛独指师曰。甚处见神见鬼来。师曰。云居闻版声来。牛曰。是甚么。师曰。打破虚空。全不柄靶。牛曰。向上事未在。师曰。东家暗坐。西家厮骂。牛曰。崭然超出佛祖。他日起家。一麟足矣。

    虎丘绍隆禅师

    师初谒长芦信禅师。得其大略。有传圆悟语至者。师读之。叹曰。想酢生液。虽未浇肠沃胃。要且使人庆快。第恨未聆謦欬耳。遂由宝峰次湛堂。客黄龙扣死心禅师。次谒圆悟。一日入堂。悟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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