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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“爪子”的报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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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,共和国检察长的妻子他迅速地读着,还不时地朝帽店那边望

    惨剧刚在法院播下了沮丧的情绪。克雷斯蒂安娜-萨拉扎夫人,共和国的年轻的、才华横溢的检察长的妻子,在不可思议的情况下被劫持了。不幸的人在娘家吃过晚饭后回自己在古塞尔街的寓所。当时大约晚上十点钟。萨拉扎夫人的司机,保尔-克鲁瓦塞,发现有一部大马力的汽车停在差不多与寓所对面的地方,那么他为什么会感到不安呢?既然有权势的人的车子在这个区很多。就在这时,袭击发生了,它持续了只有几秒钟,而且干得非常利落。

    保尔-克鲁瓦塞,他为萨拉扎夫人刚打开车门,便被一个男人用肘推进了车内,这个人极可能是躲在能通汽车的大门的厚墙处的,于是另外两名匪徒出现了,他们架起可怜人儿的胳膊,连让她喊叫的时间都不给就强行把她塞进了停靠在那里的梅塞德斯-奔驰车内。绝对是出于偶然,两个正在巡逻的巡警此时正好出现在这次袭击绑架的现场。听到保尔-克鲁瓦塞的报警喊声,他们想进行干预,结果更加速了事件的进行。这些强盗马上启动车子,把袭击司机的强盗甩在了人行道上。这个强盗——得到的印象十分模糊——差一点落入巡警的手中,因为他试图登上已经启动了的梅塞德斯-奔驰车的踏脚板,结果失去平衡,滚落到人行道上。他肯定伤了一条腿,因为他是一瘸一拐地逃跑的。他很快就消失在当时已经没有人迹的蒙索公园里了。巡警未能在那里找到他。萨拉扎先生,这天晚上正在他的一位大法官朋友家,马上接到了通知,他大叫道:“是‘爪子’们干的!”于是,复仇的假设马上就为人们接受了。(请看最新消息栏。)

    拉乌尔-德-利美吉欲知详情的好奇心已到极点,他把报纸翻到了指定的页数。同样的大字标题:

    “爪子”在报复

    人们找到了萨拉扎夫人的尸体

    今天早上八点钟的样子,去上班的工人发现,在奥托耶门大街,靠近布洛涅树林一侧的沟里,有一具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尸体。死者是被一粒子弹击中头部的。由功绩卓著的勒加尔警长负责的调查马上展开,并很快认定死者是克雷斯蒂安娜-萨拉扎夫人。这是否属于杀害检察官妻子的恐怖计划呢?人们表示怀疑,因为他们完全可以随便地在古塞尔街处死他们的牺牲品。他们是否更想要挟大法官呢?因为人们都知道他非常富有。或许他们想逼他辞职,对他占据了一个对盗贼来说过分严厉的位置进行惩罚呢?但是人们极有可能猜想,罪犯准备让他们抓获的女人蒙受最严厉的残暴。无疑,她曾勇敢地试着逃脱,最终遭到被击毙的结果。

    像古董商的尸体一样,人们取下一张用大头钉钉在萨拉扎夫人外套上的纸条,它像名片一样大小:“爪子喜欢自己来清帐。”

    这一尽人皆知其严重性的事件,产生了极大的反响,鉴于萨拉扎检察长的身份,他的辉煌职业生涯为法院增添了光彩,他以令人敬佩的镇定得知了这一恐怖消息。愿他接受我们最崇敬的致意和慰问。

    拉乌尔若有所思地把报纸叠起来。“爪子”就是这样让人们明白它的复仇的。它不允许法庭替它们惩罚这两个叛逆。但毫无疑问,它也想证明,检察长由于他的职责缘故,已经成了它的敌人,它必须攻击他,因为他是以大众的觉悟说话的。而“爪子”是置身于道德伦理和法律之上的。那么,领导“爪子”的这个危险人物到底是谁呢?

    拉乌尔现在后悔当时救了“S、G”。可是,如果警署抓住了他,是否会使某些事情发生变化呢?“S、G”什么也不会供认。肖米纳尔说了什么吗?贝尔戎说了什么吗?都没有。恐惧封住了他们的嘴巴。尽管他们是被律师们、岗哨们和大墙保护着的。但是他们十分清楚自己主子的残忍。这个团伙就像是一条七头蛇。去掉它的一个肢体丝毫减弱不了它的毒性,一定要把它的头割掉。得体的办法是马上与蒙索公园的那个陌生人取得联系。

    “小心一点,”拉乌尔想,“我就这样包装自己!我在利美吉的包装下觉得很好!没有烦恼。也许不多吧?什么!我已经慢慢成了一个老百姓了,像其他人一样。我心平气和地看报纸。侍者把我当成一个有约会的先生,而另一方则没有到场,这岂不很好吗!为什么还会激动呢,假如我还没有结帐的话!够了,罗平。滚开吧,你这魔鬼!”

    他紧紧盯着通道。虽然他十分严厉地要求自己稳重和谨慎,自己告诫自己,将长期以来非常欣赏的开玩笑的腔调撇到一边,但还是因冷静的愤怒而烦躁。当他终于看到“S、G”朝帽店走去时,他激动起来了。他付了帐,匆匆地走出来。当他走到陌生人面前时,他大吃一惊。他发觉要打交道的这个人太年轻了。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。绝不会再多。但是却长得健壮有力,巡警很难轻松地抓住他。他蓄着短发,胡子刮得光光的。他有点跛。他那套灰西服真要认真地烫一烫了。他走进了帽店。

    罗平在犹豫。是否需要盯梢,如果他还要与其他坏家伙会面去呢?也许他会直接回自己的家。从前,当罗平还有几个忠实助手时,他会在“S、G”周围布下二十四小时的监视的。现在,他独自一人,需要改变方法了。于是,他决定亲自出马了,这曾使他大获成功过。

    “S、G”出来了,头上戴着小圆帽,这使他显得像穿了节日服装一样好笑。他迟疑地看了看四周。

    “见鬼!”罗平在想,“售货员没听打招呼。他告诉他有人带了一顶鸭舌帽来,然后又拿走了……现在,他已经在他的监视之下了。他害怕了。他用眼睛四处搜寻着在公园里遇见的那个身影……是不是那边的那位先生,步履像个小店主的那一位?噫,不是,我的好人,再仔细地找找看!也不是那一位,那位像是一个粗俗的跑街人……再近一点看……就在眼前……我头上戴的就是你的鸭舌帽。这就对啦!你认出来了,这一次!多了不起,我的小祖宗!嘿,来不及逃跑啦!”

    罗平紧走了两步,上前抓住年轻人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你好,塞巴斯蒂安!”

    “您……您知道我的名字?”

    “怎么?你真的叫塞巴斯蒂安?真有趣。”

    罗平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还怀疑呢,你想嘛。我是在水晶球里看到的。别这个样子,塞巴斯蒂安……塞巴斯蒂安什么?”

    “塞巴斯蒂安-格吕兹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。我,拉乌尔……就行了。我是朋友,塞巴斯蒂安。难道昨天夜里我没向你保证过吗?好啦,给你鸭舌帽……把小圆帽还给我。缺了它,我好像没穿衣服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请原谅。”塞巴斯蒂安说,“我当时不能等您……我也不能把您的帽子放在那儿不管。”

    “我懂。你想留它作个纪念。”

    他们换过了帽子,塞巴斯蒂安又禁不住笑了起来。在近处看,他生了一张娃娃脸,眼睛炯炯有神,透着亲近的友善。罗平想到了吉尔贝-梅吉。他是否像吉尔贝一样接受了坏的影响?因为别忘记他参与了绑架检察长妻子的行动。他是属于“爪子”团伙的,尽管他的漂亮眼神透着诚实。他观察着,惊奇中带着一种友好的情谊,这位陌生人的举止如此奇特,好像就是来帮助他的。

    “您到底是什么人?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你看……让我想一想……我经常忘记。今天吗?……是的,就是拉乌尔……拉乌尔先生……行啦,小懒鬼,别再担心啦。我是,如果你愿意的话,一个……同事吧。对此有信心吧?总是很激动?……那好,我给你一个腌酸菜,我认输了,为了更好地认识……到红衣主教餐馆,这可以吧?”

    他们站在一个安静的街角。

    “您为什么要救我呢?”塞巴斯蒂安问。

    “这是一种怪癖,对我来说……没有必要,为此就对我表示感谢。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们之间,人们应该互相帮助,不对吗?”

    “为甩掉他们,您没遇到太多麻烦吧?”

    “你想呢?我总还没到得风湿病的年纪吧。”

    “您是属于……属于……?”

    罗平微笑着。

    “不。我单干。不为天不为主!没有帐要清。不像你。我想你真得好好洗洗脑子。”

    塞巴斯蒂安脸红了,他专心地想着这些话。

    “最终,”罗平接着说,“昨天的行动结果怎么样?……一次成功还是一次失败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你不愿意说。这是你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不,不是的。绝对不是的。我什么也不知道,这是真的。我们有命令。我们只负责执行,就这样。他需要的是检察长的妻子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他们不给你们解释为什么!他们什么也不告诉你们。他们把你们投向猎物。抓住它,我的好狗!”

    塞巴斯蒂安把围巾揉成了一团,做出要起身的样子。罗平留住他。

    “别发火,小家伙……我用手触到了敏感的地方,嗯!要承认你对自己并不是很满意的。你不喜欢血。我也不!我愿意人们能够成功完成任何行动而双手保持干净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想让他听听您说的话。”塞巴斯蒂安说道。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“他。”

    “注意,我并不反对暴力。有些情况需要快速行动和主动出击。但是出击不等于杀戮。”

    塞巴斯蒂安听得如此专心,连吃都忘了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他终于附和道,“是的,正是这一点需要让他知道。我已经尝试过,可是我的话,他是根本不会听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队伍中的毛头小伙子。”罗平以开玩笑的口吻说。

    “噢,别笑。在他面前,您也会像大家一样地顺从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要看一看啦。”

    “这已经看出来啦。”

    塞巴斯蒂安想了很久。他并不怀疑拉乌尔先生像看一本翻开的书一样地在研究他。

    “行啦,年轻人。”罗平在想,“加油吧!你已经有了可喜的想法。带一个新兵去见头领,好让他忘掉自己的笨拙。行动吧……行动……我会接受的。我要求的正是这一点。”

    塞巴斯蒂安继续问着:

    “您肯定会跟我谈参与过的一些事吧?”

    “肯定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干成过几件有趣的事啦?”

    “我的天,我有我的小得奖名单。我尤其精于首饰和字画。”

    “从没被抓住过?没被判过刑?”

    “从来没有过。”

    “您愿意见一见头领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愿意啦!”

    “不过他,我不知他是否愿意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肯定愿意,如果你告诉他我是一个艺术家,会些魔法,自吹可以掏空他的目标而从不给他制造麻烦……因为他不会相信你。因为他自己要亲眼看一看。”

    “让您面对一位可怕危险的人,您无所谓吧?因为从来无法预知他的反应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有什么危险呢?”

    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可是,我很想让您见他,并为他工作。您也许能成功地把您的方法强加到……我们当中还有像我这样的人……害怕因事而受惩罚。很快,我们都会拿自己的脑袋赌了,像肖米纳尔,像贝尔戎。”

    塞巴斯蒂安推开面前的盘子,眼睛盯着拉乌尔先生看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试一试吗?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感觉到了攻击,为什么不呢?”

    “我不向您担保任何东西。您能给我一个可以找到您的地址吗7或者一个电话号码?”

    “不行,我很遗憾。但我敢断言你的头领一定很赞赏我的谨慎。”

    “那好……明天再来。说好在这儿……四点钟……如果您明天、后天,或者以后的日子看不到我,那就说明事情不成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罗平说,“我只给你老板二十四小时,不多一分钟。我可不是随便任人摆布的。”

    他并不知道,罗平以这种气势说话,恰恰是想使对方意志屈服,统一扫除所有的障碍。塞巴斯蒂安感受到了这种力量的影响。

    “很好,”他说,“我会告诉他的。谢谢这顿丰盛的晚餐。”

    他伸出手来。罗平握着他的手。就在他要离去时罗平又叫住了他。

    “塞巴斯蒂安……你真是改不了。你怎么还戴我的帽子呀。”

    “噫!对不起。”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说,“我们的交谈打动了我。我都不知道我的脑袋生在什么地方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脑袋生在我的小圆帽下面……二十四小时,别忘记……伙计,来一份白兰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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