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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说假话的机器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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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艾尔弗雷德·兰宁慢条斯理地点燃了雪茄,而他的手指却在微微颤动。他紧锁双眉,边说边吐出团团烟雾。

    “唔,他能猜透人的心思。这一点你们完全可以相信。但是,为什么会这样呢?”他看了看数学家皮特·勃格特,问:“您说呢?”

    勃格特用双手抿了抿自己的黑头发说:“兰宁,这是第三十四个RB型机器人。其他所有的机器人都完全合格。”

    第三个人坐在桌子后面,皱着眉头。他叫米尔顿·阿希,是《美国机器人与机械人公司》最年轻的领导成员,为此他很自豪。

    “听我说,勃格特。我担保,从头到尾它被组装得完全正确!”

    勃格特那厚厚的嘴唇咧开来,露出以庇护者自居的笑容:“您担保?好吧。如果您能替整个组装线负责,那么我推荐提升您。按精确的统计,生产一个正电子脑就需要七万五千二百三十四道工序,而每一道工序的成败又取决于多种因素——由五种到一百五十种因素,只要其中一种因素受到破坏,正电子脑就要报废。阿希,我引用的可是咱们自己的资料。”

    米尔顿·阿希满面通红,刚想作答,却被第四个人说的话打断了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们要互相推倭过错的话,那我就走……”苏珊·卡尔文的双手紧握拳头,放在膝上。她那两片惨白的薄嘴唇周围的细皱纹变得更深了。“眼下咱们这里出了一个机器人,他能猜透人的心思。我深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弄明白,为什么他能这样做。如果咱们光叫喊‘你错了’,‘我错了’,那咱们就没法弄明白。”

    她那冷冷的灰色眼睛注视着阿希。阿希淡淡一笑。

    兰宁也淡然一笑。在这种场合,他那长长的白发和狡黠的小眼通常使人感到像圣经中的长老。

    “说得对,卡尔文博士,”突然,他用干脆利落的声调讲,“用最简练的方式来表达,情况是这样的。我们生产了一副正电子脑。它本不应有异于其它正电子脑。但实际上它却具有接收人们在思维过程中放出的电波的奥妙功能。如果我们能了解其中的原因,那就意味着机器人技术将提前几十年进入新的重要发展阶段。但是,我们还不了解。我们是应该搞清楚的。大家明白吗?”

    “我可以提出一个想法吗?”勃格特问。

    “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认为,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这件事以前——作为数学家,我认为这是一件麻烦透顶的事——关于RB-34的存在应该保密。甚至不能让公司的其它职工知道。我们作为各部门的领导人,不应把这看成是不能解决的问题。至于其它人,则知道得越少………

    “勃格特讲得对,”卡尔文博士说,“自从按星际法典允许先在工厂内对机器人进行试验,然后送往宇航站以来,反对机器人的宣传加剧了。如果有人知道机器人能猜透人的心思,而我们却还不能宣布可以完全控制这种现象的话,那就将会有人借此给自己大捞资本。”

    兰宁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,继续吸着烟,然后转向阿希:“我想您说过,当您第一次碰到这种能猜透人的心思的现象时,只有您一个人在场,对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一个人……这是我有生以来所碰到的第一桩这样吓人的事RB-34刚从组装台上搬下来,就被送到我那里。奥伯曼出去了,所以我一个人把机器人带到楼下试验间。最起码是开始把他带下去。”

    阿希中断了一会儿,嘴上露出淡淡的笑意。

    “你们当中有谁曾无意识地在心里和别人交谈过吗?”

    没有人回答,于是他继续讲下去:“你们知道,起初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点。他对我讲了一些话,很有逻辑,很合道理。当我快走到试验间时,我才意识到,我根本没讲什么话。当然,我脑子里是想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。可这是另一码事,对吧?我把它锁起来,就跑去找兰宁。想想看,这个机器人和你一起走着,静静地窥视你的心思,揣摩着你的心思。这使我感到精神紧张。”

    “这种情形不难想象,”苏珊·卡尔文用专注的目光盯着阿希,若有所思他说,“因为我们完全习惯于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思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,”兰宁不耐烦地插话说,“这很好,我们对此事要进行系统的调查。阿希,我希望您去检查一下装配线,从头到尾全部检查。您应该把那些不可能产生差错的式序排除掉,而把可能产生差错的工序列出来,并请指出可能存在的差错是什么性质以及可能严重到什么程度。”

    “这回有事干了。”阿希嘟嚷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那有什么办法呢。当然,不光您一个人来干这件事,您把自己手下的人,如果需要的话,一个不漏都派去干这个活。完不成生产计划也没关系!但是,不能让他们知道为什么干这件事。明白吗?”

    “晤,晤,明白了,”年轻的技师撇嘴苦笑着说:“反正活儿是够干的。”

    兰宁把转椅转了一下,面向卡尔文说:“您得从另一个角度做这项工作。您是我们厂一的机器人心理专家,您应该去研究机器人本身,从这里突破。设法搞清楚它是怎样活动的,请注意与它的通灵术本领有关的一切,这些本领能扩展到多远,如何对它的思维发生影响,确切他说,这一切会给它的标准机器人胜能造成什么变化。明白吗?”

    兰宁没有等待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将协调这项工作的各个方面,并对各类结果进行数学上的处理,”他猛吸了一口烟,透过雾说完了后半句话:“当然罗,勃格特将在这方面协助我。”

    勃格特一边继续用两只肥厚的手交替摩擦着手指甲,一边用温和的语调说:“我敢说,在这方面我还是略知一二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好吧,我要开始干了,”阿希推开自己的椅子,站了起来。在他那张年轻而又招人喜欢的脸上显出了灿笑。“我摊上了顶糟糕的活,所以我该告辞去干活了。”

    他含糊他说了一声“再见。”

    苏珊向他报以微微一点头,但是她的目光却一直送着他,直至门在他身后关上。

    兰宁咕噜了一声,问她:“卡尔文博士,您不想上去看看RB-34吗?”

    她却没有作答。

    门吱的一声打开了,机器人RB-34的光电眼睛从书本上抬起来。当苏珊·卡尔文走进房间时,它站立起来。苏珊在门口停了一不把门上写着“禁止入内”的牌子挂正,然后走近机器人。

    “赫比,我给你拿来了一些关于超原子发动机的资料。你不想看看吗?”

    RB-34(或者称赫比)从她手中拿了三大厚本书,翻开一本的扉页。

    “晤!《超原子理论调……’它一面喃喃自语,一面开始翻阅这些书。然后心不在焉他说:“请坐,卡尔文博士!这只要用几分钟就够了。

    心理学家坐下来,注意地观察着RB-34。机器人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,开始系统地阅览这三本书。

    过半小时后,它把书放到一边。

    “当然,我知道您为什么给我拿这些书来。”

    苏珊的嘴角颤动了一下:“我本以为你不知道呢。很难和你打交道,赫比。你总是比我早一步。”

    “您知道,这些书和其它书一样,我对它们根本不感兴趣。在你们的教科书里什么也没有。你们的科学,这简直是事实的堆砌。由勉强算作理论的东西把它们连在一起。这一切简直太肤浅了,未心值得为它们下功夫。使我感兴趣的倒是你们的小说,人们的欲望和感情的交织和互相影响……”它在选择一个合适的词时,用粗壮的手做了一个含糊不清的手势。

    “我想,我明白。”卡尔文博士低声说。

    “您看,我能猜透人的心思,”机器人继续说,“可您想象不到,人们的心思是多么复杂。我还不能理解人的所有心思,因为我的思维和你们的思维相同点太少。但我尽力而为之,而且你们的小说对我很有帮助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我担心,当你从现代的多愁善感的小说中了解到一些喜怒哀乐之后,你会把我们的真实思想感情看成枯燥无味的东西。”她以不无苦楚的口气说道。

    “决不会的。”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有力的回答使她跳了起来。她感到脸上发烧,并惶恐地想:“想必是它知道了!”

    赫比平静下来并轻轻地用几乎听不出金属音质的嗓音说:“当然喽,我知道这些,卡尔文博士。您经常想这些,我怎么会不知道呢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对别人讲过这些没有?”她严厉地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!”赫比真正感到惊讶了,它又补充说:“谁也没有问过我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你大概认为我是傻瓜吧?”

    “不,这是正常的感情。”

    “因而,这种感情是如此的愚蠢,”她那低细的声音表露了她的心理状态,在她那学者的矜持的面纱后面流露出女性的特点。“我不能算是……有吸引力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果您讲的仅仅是外表的吸引力,那我就无法评论。但是,无论如何我知道,还有另一种吸引力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也不年轻了……”她好像没有听到机器人讲的话。

    “您还不到40岁,”赫比急切地坚持说。

    “按年头算——38岁;至于按我个人从感情上对生活的观察来讲,已经够60岁了。我是个没有用的心理学家吗?”

    她痛苦地喘着气说:“而他仅仅35岁,外表和动作显得还要年轻。你认为,他在我身上……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?”

    “您错了。”赫比的铁拳眶啷一声捶到桌子的塑料面上。“您听我说……”

    而苏珊·卡尔文狂怒地冲向赫比。一种受伤害的感觉使她的眼睛里迸发出犀利的光芒。

    “我呀……关于这点你知道什么!你……你毕竟是一架机器。对你来说,我是个怪人,是个具有独特思想、渴望灵感的有趣的小昆虫,是一个希望破灭了的绝妙典型,对吗?几乎和小说里写的一样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变成了鸣咽,突然噎住了。

    面对这种感情的爆发,机器人缩成一团。它哀告地摇了摇头说:“请您听我说完吧!如果您愿意的话,我可以帮助您!”

    “帮助?”她轻蔑地撇一下嘴,“给我出好主意吗?”

    “不,不是这个意思。我只不过是知道其他人想些什么而已,比如说米尔顿·阿希。”

    出现了好长一阵沉默。苏珊·卡尔文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,”她气吁吁他说,“你给我闭嘴!”

    “可我觉得,您像是愿意知道他在想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她仍然低着头,但是呼吸急促了。“你瞎说,”她低声讲。

    “我千嘛瞎说呀?我是想帮助您。米尔顿·阿希对您的看法……”它没有再说下去。

    苏珊抬起头问:“怎么啦?”

    “他爱您。”机器人轻声地讲。

    整整有一分钟,卡尔文博士沉默不语,睁大双眼看着机器人:“你错了!当然是你错了!有什么道理他会爱我呢?”

    “真的,他爱你。这点是无法瞒过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而我却是如此……”她缀啼而止。

    “他重视内心的美,重视别人的才智。米尔顿·阿希不是那种多追求女人的打扮和长相的人。”

    苏珊眨巴着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,过了一会她声音颤抖地说:“可是他从来也不肯表露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么您给过他这种机会了吗?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能呢?我从来没有想过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是嘛!”

    苏珊沉思不语。然后突然抬起头来说:“半年前,一个姑娘到工厂来找他。”

    是一个身材匀称,长着淡黄头发的姑娘。她好像挺漂亮。当然喽,她仅仅知道九九乘法表而已他整天在她面前百般讨好,总给她讲怎样制造机器人。”

    苏珊的音调硬梆梆的:“自然,她是半点也不懂!她是谁?”

    赫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:“我知道您指的是谁。那是他的表妹。您放心吧。这里不存在什么罗曼蒂克的关系。”

    苏珊·卡尔文几乎象少女一样轻盈的站了起来。”多奇怪啊!这去有时候我向自己要求的正是这点,尽管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这样深那么说,这是真的!”

    她跑向赫比,用双手抓住他那只沉重冰冷的手。“谢谢,赫比,”她低声他说,声音由于激动而沙哑。“这事你对谁也不要讲,让这些就只有你我知道吧。再一次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她抽搐地握了一下赫比那没有知觉的金属手指,就走出去了。

    赫比缓慢地转过身来,又拿起方才放下的小说来看。它的心思可是谁也无法猜透。

    米尔顿·阿希慢慢地、惬意地伸了个懒腰,型得关节咯咯作响,然后瞪了皮特·勃格特一眼。

    “请听着!”他说:“我已经坐在这里搞了一个礼拜了,而且整个这一段时间内我几乎没有睡觉。我还得忙多少时候?您好像讲了,问题出在真空室口的正电子轰击上?”

    勃格特温文尔雅地打了呵欠,并颇为欣赏地看了看自己一双手。

    “是的,我找到了踪迹。”

    “当数学家讲这样的话时,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您还差多少?”

    “这全取决于……”

    “取决于什么?”阿希重重地坐到扶手椅上,伸展了一下自己修长的双腿。

    “取决于兰宁,老头子不同意我的意见,”勃格特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他真有点落后于生活了。问题就在这里。抱着自己心爱的矩阵力学不放。而这个问题要求更加有力的数学手段。他却是如此之顽固。”

    阿希睡意十足地嘟嚷着:“那为什么不去问问赫比,就此把这桩事了结呢?

    “问机器人?”勃格特的眉毛倒竖起来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啦?难道老太婆没有和你讲?”

    “您指的是卡尔文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喽!就是苏珊。要知道,这个机器人在数学方面是个奇才,它知道一切的一切,并且还要稍多一些。它能心算三重积分,并同时搞张力分析。”

    数学家诧异地看了一眼阿希,问:“您不是在开玩笑吧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!困难就在于这个呆子不喜欢数字,而喜欢读感伤小说这是真的!您应该去看看苏珊尽给他拿些什么破烂货——《紫色的激情》、宇宙间的爱情》……”

    “关于这点,卡尔文博士只字未向我提过。”

    “要知道,她还没有结束对赫比的研究。您了解她,在没有揭开这个重要的秘密之前,她喜欢把什么都包得严严实实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她跟您讲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不知怎么就谈得兴致勃勃起来……最近我常看见她,”米尔顿睁大了眼睛,皱起前额。“听我说,勃吉。您近来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奇怪之处吗?”

    勃格特的脸上露出不可捉摸的讪笑:“她涂起了口红。您指的是这点吗?”

    “瞎胡闹!我知道这点——涂口红,描眼圈,还擦粉。看看她那副奇怪的样子!但我讲的不是这些。不能指责她这些,我指的是她讲话的神态,好像她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似的。”阿希稍稍想了一会儿,然后耸了耸肩。

    勃格特竟然自作风流地笑了笑。对于五十开外的学者来讲,他表演得不错。“可能她爱上了谁。”

    阿希又合上了眼睛,“您发疯了,勃吉。您去和赫比聊聊。我想留在这里睡一觉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。这并不是我喜欢从机器人那里领取指令。况且它未必能做到这点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听到回音,却听见了轻微的鼾声。

    皮特·勃格特双手插在衣兜里,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在讲话,赫比专心地听着。

    “情况就是这样。有人告诉我,你懂得这些玩艺儿。我主要是出于好奇问问你,我的推理包括了几个可疑环节。这些环节兰宁博士拒绝接受。因此画面还不是非常完整。”

    机器人没有回答,于是勃格特问:“怎么样?”

    赫比仔细看着写满方程式的纸片说:“看不出错误来。”

    “我认为,你也提不出更多的东西吧?”

    “我哪里敢呢。你是个数学家,比我强。而且……而且我不愿意承担责任。”

    勃洛特稍稍露出洋洋得意的微笑:“我正是这样想的。当然喽,问题不简单啊!好,让我们把这忘了吧!”他把纸片揉成团,扔到垃圾管道里,转身打算走,但又改变了主意。

    “顺便说一句………”

    机器人等着他讲。看来,勃格特在颇感为难地推敲着要说的词句:“有点事……总的说来,可能你会……”他又停住了。

    赫比心平气和他说:

    “您的思绪乱了。但毫无疑问,您想谈兰宁博士。犹豫不定是蠢的。当您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,我就能知道您想问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数学家习惯地拢了一下本已梳得光滑平整的头发。

    “兰宁快70了,”他说。似乎这一句话已表明了全部问题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他当厂长将近30年了。”

    赫比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么,”勃格特开始用讨好的语调说,“你大概知道,他是否……是否考虑辞职?比如说由于健康状况或其它别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这么回事,”赫比说了这么一句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?”

    “当然”

    “那么……晤……你可以告诉我吗?

    “可以,既然您问了,”机器人的口吻仿佛表示这件事平淡无味“他已经提出辞职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勃格特含混不清地吐出这个字眼。这位学者圆圆的脑袋向前探。“再说一遍!”

    “他已经提出辞职了,”机器人平静地重复着:“但尚未生效。知道吗,他想把问题解决……嘿嘿把我的问题解决了,他很愿意把厂长的职位交给自己的继承者。”

    勃格物粗粗地吐了一口气问:“那么他的继承者是谁呢?”

    他向前凑近,几乎挨紧了赫比,他的眼睛死盯那看不出表情的暗红色的光电管——赫比的眼睛。他听到了不慌不忙的回答:“将来的厂长就是——您。”

    勃格特脸上紧张的表情消失了,转而露出了一丝笑容。“听到这点很高兴。我盼的正是这个。赫比,谢谢。”

    这一天夜里,皮特·勃烙特在写字台旁一直呆到清晨5时,他又回来工作了。他从桌子上方的书架上不时地抽出一本本手册、参考书和表格,书架渐渐变空了,演算完的槁纸在桌子上月乎不知不觉地慢慢叠起来,越来越高。而在脚旁地板上,揉成团的废草稿也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
    到了正午时分,勃格特瞄了一眼最后的一张纸,揉揉充满血丝的眼睛,打了个哈欠,伸了伸懒腰。

    “越算越糟,真该死!”

    听到开门的声音,他转过身,向正走进来的兰宁点了点头、一面把痉挛的手指扳得咯咯发响,一面环视着这个没打扫的房间。

    “新的方法?”他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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