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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 会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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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86.

    尤金妮亚茵席格那带着困惑与不满说道,今天早上玛蕾奴在唱歌。内容好像是:家乡,星空的家乡,到处在自由飘扬。

    我知道这首歌,席尔瓦加纳点头说道。我现在可以在你面前唱出来,只不过可能会走音。

    他们刚刚用过午餐。现在他们每天共进午餐,即使他们的话题都绕着玛蕾奴,但加纳心里却已感到相当满意。虽然,茵席格那似乎仍未表示接受加纳的心意,不过,还有谁能令她更自在地谈论这个话题呢?

    他不在乎。不管是什么理由。

    我以前从未听过这首歌,茵席格那说道。我从来没想到她会唱歌。事实上,她的声音,听来像是一个快乐的女低音。

    这一定代表她现在非常愉快、或者是非常起劲、或者是非常满意,无论如何,都是种正面的情绪,尤金妮亚。我个人认为,她终于找到她自己的定位,发现她自己生存的特殊理由。并不见得每个人都办得到。尤金妮亚,我们大多数的人力争上游,寻求个人的生命意义,但接邻而来的,却是落空,最后只留下了绝望的空虚与叹息。而我自己呢,早已静静地屈服在这绝望之中。

    茵席格那勉强挤出一丝微笑。我希望在你眼中,我并不是那种人。

    你还没有绝望到尽头,尤金妮亚,不过你心里,的的确确在为所失去的东西交战。

    她目光低垂。你指的是克莱尔吗?

    加纳说道,如果你这么认为,那就当做如此吧。不过实际上,我想到的是玛蕾奴。她外出了十几次。她太喜欢外出了。这令她感到快乐,然而你却坐在这儿与恐惧交战。尤金妮亚,到底你的心中在烦恼些什么?

    茵席格那陷入沉思之中,一边将她的叉子在餐盘中打转。然后她说道,一种失落感。克莱尔做出自己的决定,然后我就失去了他。玛蕾奴做出自己的决定,然而我就从瘟疫,或是从艾利斯罗的手中失去了她。一点都不公平。

    我了解。他伸出手掌,而她的手静静地让他握着。

    她说道,玛蕾奴愈来愈急切地想要到那片荒凉的大地上,而愈来愈没有兴趣和我们在一起。最后,最后,她终会设法住到外头去,只愿意偶尔回来看看,然后就永远不见了。

    你说得或许没错,不过人生就是一连串的失落乐章。你失去你的青春,你的双亲,你的爱人,你的朋友,你的安逸,你的健康,最后是你的生命。拒绝失去那些必然的失去,也就意谓着失去你的自持与你心里的安宁。

    她一向都不是个快乐的孩子,席尔瓦。

    你为此感到自责吗?

    我可以对她更体贴的。

    现在开始永远不算太晚。玛蕾奴想要一整个世界,而她现在已经拥有了。她想要将那恼人的天赋,转换成直接与其它心灵交流,而她也拥有了。你会强迫她抛弃这一切吗?难道你会为了避免失去她,而持续地让她感受到压力,令她失去的超越过你,也就是我所说的,失去她的不凡头脑的真正价值吗?

    茵席格那笑着,虽然她的眼中流转着泪光。你真有个三寸不烂之舌。

    是吗?我的演讲不比克莱尔的沉默来得有效。

    茵席格那说道,有另外的不同功效。她皱起眉头。没有关系。你现在人就在这儿,席尔瓦,由于你的话,让我感到舒坦多了。

    加纳感叹地说道,这证明我已经到达这种年纪了,我为了安慰你而令自己感到安慰。我们再也不要求这个或那个,而只是为了求得心灵的安慰。

    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。

    完全没什么不好。我在猜想,可能有许多伴侣,经历过热情的狂野与典礼的高xdx潮,却从未发现对于彼此的安慰,到最后,他们可能愿意以心灵的慰藉,来交换其它的一切。安静的胜利,的确是安静的。很重要,但太容易被忽略。

    就像你是吗,可怜的席尔瓦?

    告诉你,尤金妮亚,我这辈子尽量尝试,不坠入自怨自艾的情绪陷阱中,你不应该这样诱使我,好见到我因此而苦恼的模样。

    噢,席尔瓦,我并不是想要见到你苦恼的样子。

    没错,我就是要听你这么说。看看我有多么聪明。不过你知道,如果你想要找个玛蕾奴的替代品,我很乐意在你需要安慰的时候,随时出现。就算让我统治一整个世界,也无法阻止我站在你这一边,除非你不希望我的出现。

    她紧握他的手。我不值得你这样做,席尔瓦。

    不要用这个来当作拒绝的藉口,尤金妮亚。我愿意为你浪费我自己,所以,请不要阻止我奉献的机会。

    你没有找到更适合你的女子吗?

    我不曾找过。就算在罗特上,我也不觉得需要女人为伴。除此之外,对一个所谓更值得的对象,我该怎么做?若将我自已当做礼物,这件礼物看来却相当地无聊乏味。要是我能得到一个不应该获得,从天而降的惊喜,这样不是更加浪漫吗?

    这么样的谦逊,实在一点都不值得。

    加纳用力地点头。我同意。没错。没错。这样的观点我十分满意。

    茵席格那再次笑了,这次更加地开怀。你疯了。你知道,我从来没有发现这点。

    我隐藏自己的深度。你会渐渐了解我的。当然,那需要时间。

    从信息接受器传来了阵阵呼叫声,打断了他们的对话。

    他皱起眉头。就是这样,尤金妮亚。我已经抓到重点了,我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办到的,就在你将要进入我的怀抱之际,我们就被打断了。啊噢!他的语气突然完全改变。是萨提德雷弗瑞特。

    他是谁?

    你不认识他。大概知道他的人很少。在我所见过的人当中,他几乎算是个隐士。他在小行星带工作,因为他喜欢待在那儿。我有好几年没看过那个老头了。我不知道为何叫他老头,其实,他跟我同年。

    这是个密封讯息。我看看,要用我的指纹才能解开。这代表着事情的机密层级,可能我要请你回避之后,才能够开启。

    茵席格那立刻站起,不过加纳示意她坐下。不要傻了,尤金妮亚。机密只不过是无意义的官僚型式。我一点都不在乎。

    他将拇指压在表单上,并将另一只拇指放在正确的位置,然后这封讯息开启。加纳说道,我一直在想,要是一个人的拇指没有了随后,他停口不言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他依然不发一语地,将这封讯息递给她。

    我可以看吗?

    加纳摇头,当然不行,不过谁在乎呢?读一读上面所写的。

    她照加纳的话做,几乎只看了一眼,她抬起头来。一艘外来的船?将要降落这里?

    加纳点头。至少,上面是这么说的。

    茵席格那大声说道,那玛蕾奴怎么办?她还在外面。

    艾利斯罗会保护她。

    你怎么知道?那可能是一艘外星人的太空船。道道地地的外星人。不是地球人。艾利斯罗可能对他们毫无办法。

    我们对艾利斯罗而言,也是外星人,然而它却可以轻易地控制我们。

    我要到外头去。

    那又有什么用?

    我必须要和她在一起。和我一起去。帮助我。我们要将她带回圆顶观测站来。

    如果是具有恶意的强大入侵者,就算在观测站里头,也不安全

    噢,席尔瓦,现在是讲逻辑的时候吗?拜托你。我必须要和我的女儿待在一起!

    87.

    拍摄了许多相片后,现在他们正详细地研究当中。黛莎温代尔摇着头。不可思议。整个世界都是完全的荒凉之地。除了这里。

    到处都有智慧生命,玛丽布兰寇维兹说道,他的眉头深锁。我们已经这么靠近观测,所以这点是毫无疑问的。无论底下是否荒凉,智慧生命的确存在。

    不过,在那个圆丘特别强烈?是吗?

    十分强烈,舰长。非常容易辨别出来。而且是相当典型的模式。在那圆丘之外,模式有些不同,而我还不敢确定哪些是有意义的讯号。

    吴说道,我们还没见过,除了人类之外的任何高级智慧生命,所以,那当然是

    温代尔面对着他。你的意见是,在那圆丘之外的智慧生命,并不是人类吗?

    既然我们同意,人类不可能在这十三年的时间里,将一切东西都埋藏在地底下,那么还能有什么样的结论呢?

    而在那圆丘呢?是人类吗?

    吴说道,那完全不同,并且不需靠布兰寇维兹的普雷子测定结果而言。那里看得到天文观测设施。那个圆丘,或者说圆丘的一部分是种天文观测站。

    难道外星智慧生命不可能有天文学家吗?

    当然,吴说道,不过他们会用自己的观测设备。我所见到的是,那很类似在地球上所见过的,红外线电脑扫描设备的机组。就这样说吧,先不管外星智慧生命的性质为何。我看到那里的观测设备,要不是在太阳系所制造的,就是在太阳系所设计出来的机组。对这点我完全肯定。要是人类不曾与他们有过接触,否则我并不相信外星智慧生命会建造出这类的观测设备。

    很好,温代尔说道。我同意你的看法,吴。无论这个世界里到底是什么,在那个圆丘有,或者曾经有过人类的存在。

    克莱尔菲舍尔尖锐地说道,不要只说有人类存在,舰长。那是罗特人。除了我们之外,不可能还会有其他人类到达这儿。

    吴说道,这个问题无法回答。

    布兰寇维兹说道,那是个非常小的圆丘。而殖民地罗特的人口应该有上万人。有六万人。菲舍尔低声回答。

    这么多的人口,不可能全都挤进那个圆丘内。

    还有一种解释,菲舍尔说道,可能还有其它的圆丘。就算对这个世界扫描了上千次,还是相当可能遗漏掉类似的地区。

    只有这一个地区,才显现出不同的普雷子图形。我非常确信,要是这世界上还有其它几个类似的圆丘,我一定能够标出来。布兰寇维兹说道。

    另一种可能,菲舍尔说道,我们所见到的,只是整座建筑当中的一个小点,或许在地表底下有绵延数哩长的建筑主体。

    吴说道,罗特人从殖民地而来。殖民地也许依然存在。可能还有许多座。而这个圆丘,或许只是个前哨站罢了。

    我们并没有见到殖民地。贾洛说道。

    我们没去看,吴说道。我们全都将心力专注在这个世界上了。

    除了这一个点之外,我在这世界上标不到任何智慧生命了。布兰寇维兹说道。

    你也没去看,吴说道。我们应该在这附近的星域先找一找有无殖民地的存在,但当你在这个世界发现了普雷子正面反应,你就再也不观测其它地方了。

    如果你认为有需要,那么我会做给你看。

    温代尔举起手来。如果这里有殖民地,为什么他们无法标定我们?我们从未尝试隐藏自己的能源散发。毕竟,我们非常确定这个星域是空无一人的。

    吴说道,他们可能也有同样的自信,舰长。他们同样也不去观察我们,于是我们就这样地溜进来了。或者说,如果他们侦测到了,却无法确定我们到底是谁,还是什么东西,因而迟疑不敢采取行动,就跟我们一样。然而,我想说的是,既然我们在这颗卫星地表上确定有人类存在,我建议应该下去,和他们做次接触。

    你认为这样安全吗?布兰寇维兹问道。

    我猜想,吴坚定地说道,应该不致于有危险。他们不可能一见面就射杀我们。毕竟,他们在弄清楚事情之前,也想要从我们身上知道更多东西。此外,如果我们因为无法确定,而畏畏缩缩地待在这儿,那么我们就完成不了什么事,如果就这样地空手回家,报告我们所发现的一切。到时候,地球会派出一整支超光速舰队过来,但他们不会感谢我们,因为我们给的资料实在太少了。我们在探险的历史中,将被视为畏却的一群。他微微地笑着。你看,舰长,我从菲舍尔那儿学到了一些东西。

    温代尔说道,那么,你认为我们应该降落到那里,并且与他们做接触吗?

    没错,吴说道。

    你的意见呢,布兰寇维兹?

    我感到很好奇。并不是对于那座圆丘,而是对于外星生命。我也想要知道更多。

    贾洛?

    我希望有适当的武器,或者是超光速通讯系统。如果我们全都被扫除殆尽,地球方面就完全不知道我们这趟旅途的结果一点都不知道。那么下次来的探险队,也将遭遇到和我们完全相同的不确定情况。然而,如果我们从这次接触当中存活下来,我们将会带回相当宝贵的情报。我认为值得一赌。

    菲舍尔静静地说道,你不问问我的意见吗,舰长?

    我认为你愿意降落去见那些罗特人。

    一点都没错,因此我建议尽我们可能地,不动声色,保守谨慎地降落,然后我一个人下船侦察。要是出了什么问题,就将我留下来,大家迅速地离开并返回地球。我是个可以丢弃的人,但这艘船必须要回去。

    温代尔表情紧张,立刻说道,为什么你要去?

    菲舍尔说道,因为,至少我还认识一些罗特人,并且,我很想去。

    我也去,吴说道。我要和你一起下去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冒两个人的危险?菲舍尔问道。

    因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来得安全。因为,要是出了什么事,当中一个人还可以逃开,而另一个人仍可以交涉谈判。更重要的,就如你所说,因为你认识罗特人。你的判断力可能会受到妨碍。

    温代尔说,那么,我们决定降落。由菲舍尔和吴下船。无论在什么情况,要是菲舍尔和吴对于事情的意见不同,由吴来做最后的决定。

    为什么?菲舍尔有些愤怒地问道。

    吴说过了,因为你认识罗特人,因此判断会受到妨碍,温代尔坚定地看着菲舍尔说道,我同意他的看法。

    88.

    玛蕾奴非常开心。她觉得自己仿佛投身在温柔的怀抱之中。她抬头可以见到涅米西斯的红色阳光,脸颊感到和煦微风的吹拂。她偶尔见到云层遮住巨大的涅米西斯光环,整片天空化为灰色。

    不过她的眼睛能够适应这片灰度光线,就如同她适应了红色阳光,于是她可以在这阴影之中,见到各种迷人的景观。虽然,涅米西斯阳光受遮时的微风吹来有些清凉,但却不会令她感到寒冷。好像艾利斯罗的存在,或多或少提高了能见度,似乎温暖了天空,似乎从各个地方来看顾着她。

    并且她可以和艾利斯罗对话。她决定将这些构成艾利斯罗的生命细胞,就称作是艾利斯罗。就将它们视作这颗行星的本身。有何不可呢?难道还有更好的说法吗?若以个体而言,这些细胞只不过是细胞罢了,就如同她身体中的单一细胞同样地基本。事实上,它们的结构还比人体细胞更为简单。只不过,在星球上的这些成千上亿的细小原核生物细胞,透过彼此之间的联系交流,构成一大片整体的有机生命,弥漫充满并掌握了这个行星,所以为什么不能将它就视作成这个星球的本体呢?

    多么神奇呀,玛蕾奴心想。这个巨大的生命型态,在罗特尚未来到之前,从未知道有其它不同的生命存在。

    她的问题与感觉时常萦绕在她的心中。艾利斯罗偶尔会浮现在她的心中,就像一抹轻烟,如同幻影逐渐地形成一个人影。每当此时,总有一种流畅的感觉。她看不见,但却能无疑地感觉到,成千上万个单独细胞在每一秒中消失,立即又被另一个细胞取代。构成那个如水幕般人影,没有单独一个细胞能够维持长久的时间,不过那人影却一直维持它所希望的外形。

    艾利斯罗不再以奥瑞诺的外形出现。不需要靠言语,它就已经知道如此的外表会令她困扰。现在它的外形中和许多,从玛蕾奴的奇想造型加以些微变化。艾利斯罗现在更能够跟上玛蕾奴的细微感情反应。她在心中尝试看清楚那个人影,它又逐渐地做些变化。偶尔,她瞧出了当中端倪:她母亲的脸庞,席尔瓦叔叔的大鼻子,以及她学校男女同学各项特征。

    就好像是首相互动作的交响曲。她们之间并不是透过交谈,就像是她无法描述的芭蕾舞剧,令人感到永恒的慰藉,永恒的变化。有时候改变外形,有时候改变声音,有时候改变思想。

    这是一种许多维度的交谈方式,令玛蕾奴觉得,人类的言语沟通是种平坦无生命的方式。她对人类肢体语言的感应天赋,对此获益不少,这是她从来没有料到的。思考比起原始的语言,可以更迅速地、更深刻地传达给对方。

    艾利斯罗向她解释,更精确地说,是向她倾注。它是如何惊讶地发现,还有其它的心智存在。许许多多的心智。单一心智还能够轻易地掌握。另一个世界。另一个心智。不过遇到这样多数的心智,彼此比邻,每个都是不同的心智,重叠在一个小小空间当中。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这种想法延伸至玛蕾奴的心里,而艾利斯罗却能表达比言语字句更多的东西。在这些表面的字眼当中,她感觉到了情感的流动,神经震动碎裂了艾利斯罗,而后又重新编排成新的意象概念。

    它测试了这些心智,感应他们。并不是如人类所说的感觉形态,而是一种言语无法描述的方式来接触他们。然后,当中有些心智崩溃,退化,或是变得沮丧。艾利斯罗于是不再任意地感应人类的心智,而是找寻能够承受这种接触的心智。

    所以你找到了我?玛蕾奴说道。

    我找到你。

    但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找我?她急切地问道。

    人影变得震荡而模糊。就是为了找你。

    这不是回答。为什么要我和你在一起?

    人影开始褪色,思考开始消失。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。

    最后,它走了。

    只有它的影像离去。玛蕾奴依旧感觉到它的温暖保护与围绕。但它为什么消失?难道她的问题令它不高兴吗?

    她听到一些声音。

    在这空乏的世界当中,很容易就可以区别声音发出的来源种类,因为原本就没有太多声音。有流动的潺潺水声,有低呜的呼呼风声。还有你自己所发出的各种声音,脚步声,衣物磨擦的嘶声,以及呼吸的哨声。

    玛蕾奴听到了不同的声音,她朝那个方向望去。在她左方的岩石上,远远地露出了一个男人的头。

    当然,她的第一个想法,是圆顶观测站派出的人来找她,于是她感到气愤。为什么他们还是要来烦她?从现在起,她再也不带着电波发射器,让他们再也无法标出她所在的位置。

    不过,她却不认得那位走过来的人,因为他见过所有圆顶观测站当中的每个人。她或许不知道里头一些人的名字,但她记得所有人的长像。

    她在圆顶观测站中从未见过这张新面孔。

    对方的眼睛紧盯着她。他的嘴巴微微张开,然后如画像般一动也不动。然后,那个人突然拔腿朝她奔跑过来。

    她面对他。在她身边的保护相当强烈。她一点都不感到害怕。

    他在十米之外停下脚步,仔细地从头到脚详视着她,仿佛有道看不见的墙在前阻挡住他。

    最后,他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来,罗珊娜!

    89.

    玛蕾奴仔细地看着对方。他身上所有的细微动作,全都热切地散发出自己的感觉:拥有欲,亲密感,我的,我的,我的。

    她向后退了一步。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?为什么他

    她的脑中浮出了一段模糊的记忆,那是她非常小的时候所见过的

    最后,她再也不感到怀疑。无论听来多么匪夷所思,无论多么不可思议

    她带着防卫的语气说道,爸爸?

    他立即冲向她,想要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,不过她再次地退开了。他停止动作,身子摇摇晃晃,将手按在前额,似乎正对抗着自己的昏眩。

    他说道,玛莲。我是说,玛莲。

    玛蕾奴注意到,他的发音不正确。只有两个音节。不过对他而言,念成这样已经很好了。他怎么会知道?

    第二个男人出现站在他的身边。他留着黑色直发,宽广的脸颊,细小的双眼,淡黄色的皮肤。玛蕾奴从未见过像这样的人。她吃惊地微微张口,然后尽力地闭上嘴巴。

    第二个人对第一个人,以怀疑的语气问道。这就是你的女儿吗,菲舍尔?

    玛蕾奴睁大双眼。菲舍尔!真的是她的父亲。

    她的父亲并不向旁瞧上一眼。只是紧紧地看着她。是的。

    另一个人用较温和的口气说道,一开始就抽到王牌,菲舍尔。你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,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的女儿?

    菲舍尔似乎想要将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开,但却失败了。我想是的,吴。玛莲,你姓菲舍尔,是不是?你的妈妈是尤金妮亚茵席格那。我说的对吗?我的名字是克莱尔菲舍尔,我是你的爸爸。

    他张开双臂靠近她。

    玛蕾奴完全知道,她父亲脸上所显露出思念的感情是真实的,不过她仍然再度避开,冷冷地说道,你怎么来的?

    我从地球过来找你。为了要找你。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。

    你为什么还要找我?你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,就离开了我。

    那时候必须如此,不过我一直想要回来找你。

    另一个声音,冷冽无情的声音突然插入对话之中。所以,你回来只是为了找玛蕾奴?只是这样而已吗?

    尤金妮亚茵席格那站在那儿,脸色苍白,嘴唇几乎没有血色,双手颤抖不止。在她身后的是席尔瓦加纳,表情惊讶,不过却静静地待在后头。他们当中,没有人穿上防护衣。

    茵席格那心情激亢地说道,我以为会有从其它殖民地过来的人,会有从太阳系过来的人。我以为可能会有外星生命型态出现。我想过各种的可能性,就在我听说有陌生船舰降落的时候,我将这些想法重新整理一遍,我一点都没有想到,居然会是克莱尔菲舍尔回来了。并且是为了玛蕾奴而来!

    我和其他人,为了一件重要的任务而来。这位是吴昭礼,船上的同伴。还有还有

    好,我们总算见面了。你有没有想过会遇见我?还是你的心思全都集中在玛蕾奴身上?你的重要任务是什么?寻找玛蕾奴吗?

    不。那不是任务。只是我的愿望。

    那我呢?

    菲舍尔的目光低垂。我为了找玛蕾奴而来。

    你为她而来?要将她带走?

    我想菲舍尔说道,但却立即哽在喉中无法出口。

    吴在一旁看着。加纳则是面带怒容地皱眉。

    茵席格那转身向她的女儿。玛蕾奴,你会跟这个男人走吗?

    我不会跟任何人到任何地方去,妈妈,玛蕾奴平静地说道。

    茵席格那说道,你听到回答了,克莱尔。你不能够在孩子一岁大的时候抛弃她,然后十五年后又跑回来,说顺便,我要带她走。而一点都没有考虑到我。她只不过在生物分类上是你的女儿,除此之外,什么都不是。她是我珍爱照顾整整十五年的女儿。

    玛蕾奴说道,不要为了我而争吵,妈妈。

    吴昭礼上前一步说道。很抱歉。我已受到介绍,但却一直没有人向我介绍。请问如何称呼您,女士?

    尤金妮亚茵席格那菲舍尔,她指着菲舍尔。他的妻子,曾经是。

    而这位就是你的女儿,女士?

    没错。她是玛蕾奴菲舍尔。

    吴略微鞠躬致意。而另一位先生是

    加纳说道,我是席尔瓦加纳,圆顶观测站主任,也就是位在我后方地平线外的观测中心。

    啊,很好。主任,我希望能和你讨论一些事。我很遗憾在这里见到家庭争吵,不过这与我们的任务一点关连都没有。

    那么你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?有个新来的怒吼声。朝着他们而来的,是个白发的人影,他的嘴角向下弯曲,手上拿着看来像是武器的东西。

    哈罗,席尔瓦,他走经加纳身边,向他打声招呼。

    加纳惊讶地看着他。萨提德。为什么你会在这儿?

    我代表罗特上的詹耐斯皮特委员长。再次重覆我的问题,先生。你们的任务是什么?还有你的名字?

    至少,我的名字不是什么秘密,吴说道,我是吴昭礼博士。而你的名字呢,先生?

    萨提德雷弗瑞特。

    你好。我们为和平而来。吴瞧着他手上的武器说道。

    希望如此,雷弗瑞特冷冷说道。我带着六艘船舰而来,而他们正监视着你们的船。

    真的吗?吴说道。那个小型观测站?拥有一支舰队?

    这个小型观测站只不过是一座前哨站,雷弗瑞特说道。我有支舰队。不要以为我在虚张声势。

    我会相信你的话,吴说道。不过,我们的小船是从地球来的。能够到达这里,代表它有超光速飞行的能力。你晓得我所说的意思吗?比光速还快的航行。

    我知道你的意思。

    加纳突然说道,吴博士说的是实话吗,玛蕾奴?

    是的,他说的是真的,席尔瓦叔叔,玛蕾奴说道。

    很有趣,加纳低声说道。

    吴平静地说道,我很高兴自己的话,能受到这位年轻女士的认同。我很冒昧地请问,她是罗特上的超光速飞行专家吗?

    你不需要问任何事,雷弗瑞特不耐地说道。你们为什么来这里?你们并没有受到邀请。

    不,我们没有受到邀请。我们没有想到这儿会有人。不过我请你不要因为恼怒而下结论。要是你有任何不恰当的行为,我们的船舰将会立刻消失在超空间当中。

    玛蕾奴很快地说道,他对这点并不确定。

    吴皱眉。我十分确定。而且,就算你有办法摧毁我们的船舰,在我们地球的基地也知道我们在哪里,并且持续地接收回报。如果我们发生什么事情,下次,他们将会派出十五艘战斗巡洋舰来到这里。请你不要冒这种危险,先生。

    玛蕾奴说道,不对。

    加纳问道,什么事情不对,玛蕾奴?

    当他说地球的基地知道他的位置时,这并不正确,而且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。

    加纳说道,这样就足够了。萨提德,这些人没有超光速通讯。

    吴面不改色地说道。你们是凭靠一个十多岁女孩的幻想,来决定事情的吗?

    这不是幻想。这是确定的事实。萨提德,我等会儿再向你解释。相信我的话。

    玛蕾奴突然说道,问我爸爸。他会告诉你。她并不能了解为何她的父亲会知道她的天赋,当然,在她一岁大的时候,完全不可能表露出来,但他却十分清楚。这项天赋在她的身上,别人不见得看得出来。

    菲舍尔说道,没有用的,吴。玛蕾奴可以看穿我们。

    吴首度失去了他所保持的冷静神情。他皱眉刻薄地说道,你怎么能了解这个女孩所说的话,即使她是你的女儿?你只曾在婴儿时期见过她。

    我以前曾经有个妹妹。菲舍尔低声地说道。

    加纳说道,这又是家庭事务的旧话了,很有趣。吴博士,你见到我们有着可以辨识吹牛的工具。那么,就让我们彼此放开心胸地交谈吧。为什么你们要来这个世界?

    为了拯救太阳系。问问那位年轻女士,既然她是你们的绝对权威,看看这次我是不是在说真话。

    玛蕾奴说道,当然你在说实话,吴博士。我们知道地球的危机。我妈妈发现了。

    吴说道,我们也发现了,年轻女士,在没有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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