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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七避讳学之利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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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。为廪本字。

    《辽史道宗纪》:“寿隆元年。”竹汀先生谓:“洪遵《泉志》有寿昌元宝钱,引李季兴《东北诸蕃枢要》云:契丹主年号寿昌。又引《北辽通书》云:

    天祚即位,寿昌七年改为乾统。”【乃和案:钱说见《辽史考异》及《养新录》八。】今史作寿隆,不云寿昌,或疑《泉志》之误。然辽时石刻,称寿昌者多矣,无有云寿隆者。《东都事略》、《文献通考》,皆宋人书也,亦称寿昌。其以为寿

    隆者,《辽史》误也。辽人谨于避讳,光禄卿之改崇禄,避太宗讳也;改女真为女直,避兴宗讳也;追称重熙为重和,避天祚嫌名也。凡石刻遇光字皆缺画。道宗者,圣宗之孙,而以寿隆纪元,犯圣宗之讳,此理之必无者。黄本骥见慈悲庵幢作寿昌,乃谓:“年号不避祖讳,民间讳之,何耶!”此过信《辽史》之误也。

    《元史》五九《地理志》:“陕州,宋为保义军。”按义为宋太宗旧名。保义军节度,唐末置,治陕州。宋初避太宗名,改军名曰保平,陕州之名仍旧。今《元志》云“宋为保义军”,可以犯讳知其讹谬也。

    《元史》六三《地理志》:“郴阳县,倚郭,旧为敦化县,至元十三年改今名。”湖南旧为宋土,敦字犯宋讳,敦化之名,必非宋所立。《舆地纪胜》五七引《寰宇记》云:“晋天福初,避庙讳,改郴州为敦州,郴县为敦化。汉初,州县名悉复旧。”是敦化之名,乃石晋所改,未几即废。《元史》谓至元十三年改敦化为郴阳,谬也。

    凡此皆可因其犯讳而得之。

    第六十八因犯讳知有衍文脱文例

    《晋书后妃传》:“成恭杜皇后讳陵阳,改宜城陵阳县为广阳县。”若以宋武公名司空,改司空为司城之例例之,则阳字不生疑义。然晋时后讳甚严,陵阳既因讳而改,则是否改一字即为满足,须有待其他之证明。据《宋书》卅五《州郡志》:“广阳令,汉旧县曰陵阳,晋成帝杜皇后讳陵,咸康四年更名。”则后本讳陵,曰讳陵阳者,因涉所改县名,误衍一字,可因其犯讳而知也。

    《北齐书神武纪》,高欢考名树。《北史齐纪》及《魏书高湖传》,作名树生。二史不同,何所适从?据《北齐书杜弼传》:“相府法曹辛子炎咨事,云须取署,读署为树。高祖大怒,杖之。弼进曰:‘礼,二名不偏讳,孔子言徵不言在,言在不言徵。子炎之罪,理或可恕。’”若单名树,则弼言为无稽矣,唯名树生,故弼言此。此可因犯讳而知其有脱文也。

    第六十九因犯讳或避讳断为伪撰例

    《容斋随笔》十四曰:“李陵诗‘独有盈觞酒,与子结绸缪’,盈字正惠帝讳。汉法,触讳者有罪,不应陵敢用之。”《野客丛书》五曰:“仆观《古文苑》所载枚乘《柳赋》,曰‘盈玉缥之清酒’;《玉台新咏》载枚乘新诗,曰‘盈盈一水间’。梁普通间,《孙文韬所书茅君碑》谓:‘太元真君讳盈,汉景帝中元间人。’观此二事,知惠帝之讳,在当时盖有不讳者。然又怪之,当时文字间或用此字,出适然,犹为有说,至以庙讳为名,甚不可晓 ”云。

    《日知录》廿三以为:“李陵、枚乘二人,皆在武昭之世,而不避讳,可知其为后人拟作,而不出于西京。”然以汉碑临文不讳之例例之,不能遽断为伪撰。

    《避讳录》二采《日知录》说,而亦以茅君之以庙讳命名,为不可晓。不知道家最喜杜撰,《茅君碑》为梁普通三年道士张绎立,道士孙文韬书。其文云:“太元真人司命君,讳盈,字叔申,咸阳南关人。以汉景帝中元五年太岁丙申诞生,茅氏之胤。年十八,弃家学道入恒山。”【《茅山志》廿。】汉文帝讳恒,此曰恒山,犹可曰从梁时称也。茅君居近西京,非边鄙可比,果名盈,则必非景帝时人;果为景帝时人,则必不名盈。道士不学,任意杜撰,其伪显然,不得以临文不讳之例例之。

    隋末王通,谥文中子,著书名《元经》,名《中说》,自来考古书者皆以其书为伪。陈振孙《书录解题》四曰:“河汾王氏诸书,自《中说》之外,皆《唐艺文志》所无。其传出阮逸,或云皆逸伪作也。唐神尧讳渊,其祖景皇讳虎,故《晋书》戴渊、石虎,皆以字行。薛收唐人,于《传》称戴若思、石季龙,宜也。《元经》作于隋,而大兴四年,亦书曰若思,何哉!”今考《元经》,于隋讳坚广等字皆不避。而于唐讳渊虎等字,则大兴四年、永昌元年,均称戴渊为戴若思。太宁二年、咸和三年、八年、九年,均称石虎为石季龙。唯永兴元年、永嘉二年,刘渊不避,咸和九年十二月以后,石虎不避,则有后人回改,而又未尽者。为表如下:

    晋永兴元年乐广刘渊永嘉二年刘渊

    大兴四年戴若思永昌元年戴若思

    太宁二年石季龙咸和二年广陵

    咸和三年石季龙咸和八年石季龙

    咸和九年四月石季龙十二月石虎

    咸康元年赵虎咸康四年石虎

    咸康五年广州石虎建元二年虎

    永和五年石虎石虎升平元年苻坚

    咸安二年苻坚宁康三年神兽门

    太元九年苻坚太元十年苻坚

    周大定元年杨坚

    《四库提要》谓:“宁康三年书神虎门为神兽门,显袭《晋书》,无所置辨。且于周大定元年直书杨坚辅政,通生隋世,虽妄以圣人自居,亦何敢如是。”

    《元经》之伪,既以避讳与否断定,然《中说》之伪,则鲜有以避讳考之者。

    隋文帝父名忠,兼避中字嫌名。故《隋书》谓《忠义传》为诚节;周帝禅位诏,改允执厥中为厥和;凡官名地名有中字者,多改为内。今文中子乃谥文中,著书名《中说》。《中说》中隋讳如忠,如中,如勇,如广,屡见不一见。而温大雅独称大雅,不称彦弘,其出自中唐以后人伪作无疑。今试考温大雅名称之由来:

    温大雅本名彦弘。《容斋四笔》十一据大雅所撰《大唐创业起居注》,有云:

    “炀帝遣使夜至太原,温彦将宿于城西门楼上,首先见之,报兄彦弘,驰以启帝。帝执彦弘手而笑。”以为温兄弟名皆从彦,后避高宗太子追谥孝敬皇帝讳弘,始追称大雅。同时改弘农县为恒农,开元十六年复旧。彦弘固生在孝敬之前,文中子何由称彦弘为大雅耶!

    今《中说》二《天地篇》称诸弟子,有“徵也直而遂,大雅深而弘”语。徴,魏徴。诸弟子皆称名,何彦弘独称字?且既称字矣,缘避孝敬讳,何以“深而弘”又犯孝敬讳?一句之中,讳否不一,可见称大雅者,循当时习惯,忘其为避讳也。曰“深而弘”者,开元以后,唐人已不讳弘也。即此一名,已足证明《中说》伪撰之时代,实在中唐以后。今将《中说》中隋讳列表如下:

    《天地篇》徵也直而遂,大雅深而弘。问牛弘。

    《周公篇》或曰广,子曰:广而不滥。愿广者,狭之道也。子曰:我未见勇者。弼也戾,焉得勇。李密问勇。杨玄感问忠,子曰:孝立则忠遂矣。

    《问易篇》广仁益智。非明君孰能广问。人能弘道。未忘中国。以明中国之有代。

    《礼乐篇》温大雅能之。

    《述史篇》大哉中国。中国有一,中国有并。非中国不敢以训。

    主中国者,将非中国也。江东中国之旧也。有复中国之志。中国之礼乐安在。中国之遗人也。

    《魏相篇》抗帝而尊中国。不广求故得。

    《立命篇》人能弘道。大雅或几于道。

    《关朗篇》中国失道。斯中国失道也。尊中国而正皇始。广大悉备。

    其中勇字或可不避,而忠、中、广三字不应不避。弘为唐讳,欲解释“大雅深而弘”句,故并著之。

    《桯史》十三“冰清古琴”条云:“嘉定庚午,余在中都。有士人携一古琴

    至李氏鬻之,其名曰冰清。断纹鳞皴,制作奇崛,识与不识,皆谓数百年物。腹有铭,称‘大历三年三月三日,蜀郡雷氏斲,凤沼内书正元十一年七月八日再修’。元字上一字,在本朝为昭陵讳,沼中书正,从卜从贝,而贝字阙其旁点,盖今文书令也,唐何自知之?正元前天圣二百年,雷氏乃预知避讳,必无此理。是盖为赝者不知阙文之熟于用而忘益之。”《桯史》所谓正者,贞也,宋人避仁宗嫌名,改曰正。而此伪琴之贞,则避讳缺末点也。

    第七十据避讳推定而讹误例

    有据后人追避之讳字,而疑其书为伪作者。《容斋三笔》十五疑扬雄《方言》为伪书。其言曰:雄《答刘歆书》,称庄君平为严君平,汉讳庄,故改曰严。《法言》于庄字不讳,此何独讳。戴震《方言疏证》十三驳之曰:“洪迈不知本书不讳,而后人改之者多矣。此书下文蜀人有杨庄者,不改庄字,独习熟于严君平之称而妄改之。”此不得因有避讳字而速下断语者也。

    《四库全书汉隶字原》考证云:“武梁祠堂画像,《金石录》但称武氏,此题武梁,从《隶释》也。考武梁碑立于桓帝元嘉元年,在明帝后,而画像题鲁庄公,不避明帝之讳。又有李善像,以《后汉书独行传》考之,善为东汉初人。则此祠乃武梁先世,非武梁也。”夫东汉碑不避庄字者多矣。因碑有庄字,而疑为明帝以前所立,甚不稳也。

    《宋史》八九《地理志》:“达州本通州,乾德三年改。”《嘉泰会稽志》八云:“天圣初,以章献明肃太后家讳避通字改。仁宗亲政,皆复故,惟达州至今不复。”据此,则达州改名在天圣矣。然《续通鉴长编》六亦载此事于乾德三年。盖因淮南有通州,避重名而改,非至天圣初乃因避讳而改也。《会稽志》臆说不足据。

    元于钦《齐乘》三云:“金初,刘豫割章丘之标竿镇及临邑封圻之半,置济阳县。大定六年,避金主允济讳,改曰清阳。允济遇弑,复旧名。”《廿二史考异》八四云:“卫绍王事迹,史失其传。以济阳、永济之例推之,则济南府名亦当改易。”然《金史》廿五《地理志》,济阳注中无明文。若果因讳改,则下文济州,与曹州之济阴、清州之兴济、孟州之济源,亦应在改例,然皆无之。允济为世宗第七子,大定十一年始封薛王。则大定六年,允济是否已生,尚为疑问。因大定六年丙戌,去允济即位之年己巳,凡四十四年,岂有预为允济避讳改县名之理。惟允济于章宗时避显宗讳,改为永济,即位后有“自今于朕名不连续及昶咏等字不须别改”之诏。永济务、永济县,二字与御名全同,故改为丰闰,济阳不在此例。《金史详校》三谓:“《考异》引此,并疑及济南,未免过信《齐乘》臆说。”

    第七十一避讳存古谊古音例

    避讳有足存古谊古音者。《南史》好采稗官小说,《王彧传》:“长子绚,年五六岁,读《论语》至周监于二代,外祖何尚之戏之曰:‘可改耶耶乎文哉。’绚应声答曰:‘尊者之名安可戏!宁可道草翁之风必舅。”,六朝人呼父为耶,此以父名戏之也。《说文》:“,有文章也。”《论语》“郁郁乎文哉”,本当作,后人省去有旁,隶变为彧。荀彧字文若,王彧字景文,皆取斯义。读此传,知六朝时《论语》本为彧字,今以郁夷字代之,音同而义别矣。《论语》“草上之风必偃”,今曰“草翁之风必舅”,盖上尚嫌名,故改为翁。尚之子名偃,于绚为舅。《宋书》作偃,乃校书者妄改耳。

    《南史谢传》:“尝与刘悛饮,久之,悛曰:‘谢庄儿不可云不能饮。’

    曰:‘苟得其人,自可流湎千日。’”刘悛父名勔,流湎音与刘勔同,因悛斥其父名,故亦以是报之。读此传知《晋书张协传》:“倾罍一朝,可以流湎千日。”汲古本作沉湎,非也。

    《南史王亮传》:“亮迁晋陵太守,有晋陵令沈巑之,好犯亮讳。亮不堪,遂启代之。巑之乃造坐云:‘下官以犯讳被代,未知明府讳。若为攸字,当作无骹尊傍犬?为犬傍无骹尊?若是有心攸?无心攸?乞告示。’”竹汀先生曰:“无骹尊者,酋也。酋傍犬为猷,犬傍酋为猶。有心为悠,无心为攸。攸悠猷猶,四字同纽同音。亮父名攸,巑之佯为不知,问是何字,频触其讳,且以犬傍戏之也。世俗读攸悠二字如忧音,而史文遂难通矣。”【乃和案:钱说见《南史考异》二。】

    《旧唐书萧复传》:“以复为统军长史。复父名衡,特诏避之。”盖本为行军长史。由此可见当时衡行二字音同,而今音则不尽同也。

    《新唐书韦皋传》:“皋兄聿,迁秘书郎,以父嫌名,换太子司议郎。”据《唐文粹》六十权德舆《南康郡王家庙碑》,皋父名贲。可见当时贲秘二字音同,而今音不尽同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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