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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立教

    近世高明之士,动称造化在手,天地万物在吾度内,实剽释氏之言,害道为甚。释氏云:心生山河大地。其实有此理,但圣贤不轻言之。此等学问一倡,则人且视天地为无何有,又况于两间伦物细微,皆看得没关系了。圣人之心极小,其立言极近。《易》曰:乾称父,坤称母,神明森然在上。在左右,君父之伦等于天地,下至一言一动,一事一物,俱不敢忽。匹夫匹妇,皆能胜予。如此立教,方能扶持世道。彼高奇者真名教罪人也。

    应物

    道理载在典籍者,一定而有限,天下事千变万化,其端无穷。故世之苦读书者,往往处事有执泥处。至于作官更历事变多者,又看得世故太通融而无执。此皆是偏处。吾人当读书时,要思量泛应世务,庶乎临事不滞,当应事通达无碍时,却又要思量据著书本行,如此方免二者之弊。近见胡子衡齐极言理在人心不在物,斥宋儒非是,其实不然。夫吾心之理与在物之理虽同,其实有统体脉络内外虚实之辨,如吾人终身不学医,则此心不明医理:不学堪舆,则此心不明堪舆理。而但漫然曰:医理堪舆理自在吾心也。岂其然乎?圣人于本心之理,浑然融彻,故于万事万物之理,亦有明有暗。内外虽相符合,毕竟理有在物在我之异,宋儒未可非也。

    恕字

    圣贤学问,虽立言多端,只一恕字,终身受享不尽:假如已在患难时,常望人振救,有排挤者,恨之必深。则当无事时,可为人尽力。视人患难却不救,或为下石之语,此岂是恕?己当忧病,人来怜恤存问,必感之;有礼数疏阔者,必不悦。若人有忧病,己却懒慢,不知照管,此岂是恕?己当卑位,去见尊官贵人,使势轻忽,久候不出,心上必然忿恨。若居尊贵,不肯体恤人,依前慢他,此岂是恕?已有纤过,东掩西藏,惟恐人知。他人有过,却对众公言,此岂是恕?人规正己失,中心不能堪,或面发赤,强颜勉受,若直攻人过,不知避忌,此岂是恕?缓急人所时有,己或遭值不如意,就是公法有碍,常一心望人屈法伸情。纵然法难轻屈,如当事的有和美之言,心便感激,欲为之死。可见人当有急.虽然法上难假借,也不可无美善的言语温藉他,此方是恕。凡百事体皆以此意推而行之,大率己所愿欲者,即当体人欲如其愿欲。己所憎恶者,即当体人毋犯其憎恶。故曰有一言而可终身行者其恕乎?己不欲勿施于人。至于己所守廉洁,却不责人以刻甚。己所行忠厚,却不望人以过泰。此又是盛德事,加于恕一等矣。

    施报

    称物平施,圣贤处己待人之常道也,甯人负我,毋我负人,此是君子过甚之阴德。宁我负人,毋人负我,此是小人之尤者,所行之阴害。

    学庸

    《论语》是圣人口头言语,门弟子笔记,一字一句关系世道。《大学》、《中庸》乃圣门成片段的书,今人讲《大学》只说个明明德,讲《中庸》只说个喜怒哀乐未发之中,以为圣人真诠在此,殊不知《大学》中至于理财用人听讼之类皆备,《中庸》至于九经之类皆备,此见立言本末兼该处,末可重其本而遗其末也。

    出处

    《中庸》论圣人之道,其大至于洋洋乎发育万物,峻极于天,至其收煞处,却只说个既明且哲,以保其身,可见出处事在吾道中最重。

    处事

    处天下事,有等先事而躁动者,有等后事而迟缓者,有等不先不后适投机会者。尝见世有迂阔者,徒知躁动为非,而临事狐疑,俨然自附于投机之人。及至机会已过,尚不觉悟,其壤天下事不在躁竞者之下,未可以此而非彼也。此二者何以别之?当机者识明而意定,后事者识昏而意扰。

    天意

    尝见居权宠之人,虽有忠劳在国家,而行事一不当,辄为天所罚不少恕。其有自甘恬退,早谢簪绂者,虽不甚有功力于时,而子孙常受其福。夫人臣鞠躬尽瘁为难,明哲保身为易,而天意固如此,岂非权势荣宠之地,乃人所难居者乎?由是思之,贤者处世,固当戮力行志,而时时不可忘谦退之图,大君用才固当慎辨奸良,而时时不可忘保全之道。

    造物所福

    世称能知止足急流勇退者,天必予之以有余不尽之福。夫人有抱奇才大略,或于时<牜且>牾,或见几自引,能韬敛而不试,此造化所福也。若芸芸而生,容容而进,泯泯而退,此亦庸人流耳。何福之有?

    宽严

    世论严者当严于左右吏胥,而不当严于穷困之赤子。世论宽者当宽于百姓,而不当宽于奸豪猾黠之徒。若严而用之当,则严亦宽也。若宽而用之不当,其害民何可言哉?世有纵容左右,毁公玩法,而独以严刑酷罚施于无罪之小民,此最可恨。

    三才

    人非天地,无以生成。天地非人,亦无以自立。三才者,交相依附,古今不毁。辟如人在房室之中,房室若无人住居,亦易倾覆也。

    续经

    予以《五经》、《易》、《礼》之外,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春秋》皆可续。或曰:得无蹈僭拟之罪。予曰不然。辟如祖父在前,有所著述,使其子孙能承其意而衍续之,则为祖父者喜悦之不暇,而肯责其僭拟哉?

    文字

    文字自六经降,而有《左传》、《庄子》、马迁以至韩、柳诸大家。余谓韩、柳诸大家以篇为文,必读完篇,其旨意乃见。《庄子》、马迁以句为文,盖虽一句中便极其工而意足也。《左传》以字为文,盖虽一字必工而意甚妙也。至于六经则无意于文,不求工于字句篇章,而其文自不可及矣。

    澄养性情

    士大夫功业在外者,不必十分留心,但澄养心源要紧。如《中庸》所云:不见不动,不言不赏,不怒不显,皆在无声无臭处做工夫。大抵心源洁净,已是七八分地位,举而措之事业,皆自然而然,无难为者矣。

    天道

    余尝与人论造化所生之物,自然而成者,如果实鸡卵之类,多是圆,少有方者。山石间成方体,亦非自然。仅有方竹一种,亦非四方。可见造化以圆为贵,而无方截廉隅,老子曲则全之说非欺我也。直方之道,人所以裁成天道者,亦不可过甚。

    文章

    作文不必论奇古,须自成一家意见,读之首尾成章不逗漏,便是好文。且可观其人之行事功业受用,今人但务新奇剽窃,全无由衷真的之见。余辟之如常

    人衣布袍,犹是好衣,若以绫罗等割截补缀,其值虽贵终非完衣。如贫家食菽粟,尚是好食。若乞儿从墦间乞得,酒肉虽多,终贱鄙可耻也。

    立达

    吾儒之学,论仁曰:己立立人,己达达人。己才欲立达,则立达人之念即与之俱,不必真有所立达于人,方可谓仁也。若究竟立达人之事业,所谓博施济众者,尧舜犹病,是尧舜亦未尽仁耶?佛家自利利他,亦只是存此心。若必欲实有济人之惠利,方能证果,则山林孤寂之士,终不可以成圣成佛矣。然观平人能存济物之心,亦可以成圣成佛。则夫居可为之位,操得致之权,不能大施惠泽以福斯世,而颛颛私己自营,为身家之计,岂非吾道之弃,法门中称为堕落者哉?

    理数

    《易》曰:“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。”《诗》曰:“有物有则,此即理数所由始也。”世间有理必有数,相对待,相贞胜,对待者两平也,贞胜者或此分数多则彼分数减也。如人修学积德,可致功名,此是理,然有算命相而等项,是数亦不可少。两相兼,乃得成名,此是对待。亦有有德有学的,或不寿不达,人皆归咎于自修之不效,不知此其数边分数多也。亦有命好相好的人,然推算不准,或命相不济显达者,此其人有德有才,理边分数多也。又以浅近譬之,如场屋中看文字,好者中,不好者不中,此是定理。然却分卷各房,有卷多好者,有卷少好者,或南北中数不能停匀,此数也。由此推之,天道人事无过理数二者。

    用人

    当事者欲引用一人以代己,当用自己有卓立之见,能作同异者,方得他气力。尝见近世大老,多引用与己意见符合,植力为援,以为异日之助。及主已告位,则彼同己者亦且随流而逝矣,可笑可叹。凡异己之人,必是贤者,于恶中能知其善,他日得志还有公道。其同己之人,纵时有巧术,能固彼位,不随己而去。这等人极会反覆,偏能反前所为,不复顾念,如吕惠卿之于安石是也。

    人心

    周末晋之请隧,楚之问鼎,实有窥觎周室之意,当时不为公议所容,竟不敢肆。至陈恒篡弑,孔子请讨不遂,人心已渐变,故庄子有窃国者之侯之叹。至帝秦之举,鲁连力止之,亦人杰也。汉之兴,董公三老劝为义帝发丧,实见人心尚有古意。至操、莽而后,人心习见以为恒,古意不复存矣。

    知几

    《易》曰:几者,吉之先见者也。笔一吉字甚妙。正要以凶为吉,方是知几之神。若有凶则何贵于知几乎?乐记则乐之道归焉耳。且言礼乐,只用一乐字结之甚妙,盖其作用处礼多,效验成功处乐多,是礼先乐后之言,若说礼乐之道归焉耳。又何趣味?

    创业守成

    创业之君,身开草昧者固难。守成之主,身致太平者亦不易。炎汉四百年之祚,高祖创之,孝文成之。唐三百之祚,太宗以一人而兼创守。宋则艺祖创之,其基固臲卼未安也,而仁宗四十年之仁厚,遂大定守成之功,尤在创业上。至我朝二祖,攘夷安夏之功,固远超前代创业之比,而孝庙十八年间,节俭休养,所以绵万年之命脉者,实在乎此,千秋之后,当如汉文之不迁者也。

    孝庙世宗

    人不能无病,得良医救之则愈。匪独人事,天心寓焉,国家亦然。成化之浊乱,孝庙以仁厚救之,武宗之放纵,世宗以严威救之,国脉晏然,此天眷我明,非前代之比。

    太祖除恶

    太祖虽是用刑严,然皆是除顽恶,正人心,故一传之后,而建文诸臣赴死如归,前代绝少。盖祓除旧恶,新美人心之一验。

    余阙

    余阙收拾大元一朝之气脉,使遇皇祖必不屈,令歼于陈氏,而皇祖得以褒表之,此太祖之幸也。愚尝谓夷齐之志,不屈于周武,余阙之忠,得表于皇祖,皇祖过武王矣。

    刘文成

    文成刘公,开创之功不减子房,道术相类,说者以末节不及。余谓高祖之豁达,可以情求,我太祖之天成,难以私请。其时势稍有不同,要之留侯以智全,诚意以忠全,其善终一也。

    武宗

    《诗》曰:“颠沛之揭,枝叶未有害,本实先拨。”武宗八骏西驰,强将在内,皆前代所以致乱,而能信任大臣,朝政不乱,故宗社宴然。

    老庄

    老庄之徒,动云先道而后德,道德而后有仁义云云。初看似过高,后细思之,彼诸公者去尧舜尚近,去洪荒之世未远,尚想见其余风,而不足于帝王以后事。今人视汉唐,如彼之视尧舜,视尧舜如彼之视洪荒,则今人加尚唐虞而鄙薄汉唐,正彼之思慕洪荒而鄙薄尧舜,亦何异也?

    周公

    荀子称周公,今有天下,今无天下,与明堂所称,皆似谓周公真摄天子者。意虽以称周公之忠,而实以启天下后世篡子之口实。夫周公受命武王,以辅少主,政令操纵虽由己,而上实有君专,周公非自以为威也。讨乱定患,以安王室,辅相之责也。周公非有分外之作为也,万世而下称其功,周公实不自知也。今后世称周公太过,以为旷世希有之事。若后世之同姓叔侄弟兄辅幼弱主者,亦往往有之,岂可以为周公之忠后世所无乎?世徒见宇文护、宋太宗之类,怀盗贼之心,遂以周公为绝德,不知周公非绝德也。人臣之分当如是耳。

    荀孟

    世称取法乎上,仅得其中,此语甚美。如孔孟开口便道王道,羞称桓文,此非过高,盖道理本如此,少贬即非道矣。如荀卿只说法后王,其术已卑,遂流为李斯之祸。商鞅说君,以王伯不合,遂以强国告,可谓愈趁而愈下矣。然鞅何知王道?托辞以欺人耳。

    张良

    因看《史记》,张良以四皓羽翼太子。夫四皓未必真,前人已有辨之者。以高祖之雄杰,其欲易太子与否,岂以四人者为行止?亦何至见此四人者,而遽歌泣以对戚姬哉?盖高祖英明之主也,其取天下艰难,诚思得人以负荷之,而常优惠帝之不任,其欲传如意者,以其雄武相类,不专以戚姬之爱也。既见四皓之来,以为平日所致之难者,今慨然为太子用,必太子之贤足以系天下人心,其足荷大业可知,而吾又何乐于更易储位也?其对戚姬歌泣,或亦有之,而要之帝大略伟度,有未易窥测者,此惟张留侯知之,恐太史公亦未易明也。

    太祖

    太祖虽得天下易于汉高,而经理太平之业几百倍,有三焉。其一高祖不数年而卒,太祖三十年纤悉备具,无以加矣;其二汉高虽承秦火,大抵因袭秦弊,太祖扫胡元而复帝王之制;其三高祖犹有诸臣,太祖无辅相,作自圣心神画者独多也。

    王阳明

    王阳明毕竟聪明好奇,厌程朱之精实,又自顾训诂义理无能逾之,乃拈出一致良知,以自标异。予辟之虬髯客,自顾不能敌唐太宗,又耻为之臣,遂从夫余国建偏安之业。阳明之学虽极俊爽通透,毕竟是一夫余国也。

    自责责人

    今人谈人则易,自责则宽。常见当事者,指诮前人殆不容口,及至观其所为,不若远甚。宋人诗云:鲍老当筵笑郭郎,笑他无袖太郎当。若教鲍老当筵舞,转更郎当舞袖长。可谓曲尽事情。

    曹沫

    尝见曹沫为鲁将,三战失地,后劫桓公而取之。夫己既无勇,乃劫人于无备之时,此乃市井无廉耻者之所为,何足称道?假令桓公归而不还地,将奈之何?此是全见桓公之美,而世有以称曹子者误矣。

    寇准

    昔人称寇准澶渊之役以为孤注,亦尝疑之。后思宋到真宗时恰四十年,盖前五代革朝之期,此等大兴师,若委之一将,焉保无事,故必亲征而后可,准岂得已哉?

    宋南渡

    尝见宋南渡后,用度奢侈,词臣草一制,赐至一二百金,他可知已。推求其故,有二说焉。盖北宋每岁虏币甚多,南渡之后,虽疆宇日蹙,而岁币稍稍息肩。又北宋时朝廷畏虏,举动之间,务从节省,惟恐诒轻于虏。而南宋诸君,即遭祸乱,漫不知畏忌矣。古称什虏以为外惧,不其然耶?

    温公《通鉴》

    予谓司马温公《通鉴》,既以正统归晋,则何不以正统系蜀?想温公自称司马孚之后,毕竟是公中之私也。

    惩创

    凡人性气惩创,人言告诲者,终不能深入,必须自家经涉世途,自知痛痒。其创方深,如人有素性骄矜者,一旦获交天下英豪,自顾所有如辽东豕,则汗浃不已,其骄放之痛不疗而自除矣。又如人有轻躁妄动者,以未经倾跌,一旦遇事龃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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